是啊,他也觉得好难受,不过现在还是……
未等他一个念头转完,梁木樨就道:“叫莺时进来吧,我要洗澡。”她抬起胳膊闻了闻,一脸嫌弃地道,“这么久了你都不帮我换衣服吗?你是怎么照顾我的?”
“不是啊,莺时每天都给你擦洗换衣服的。”
只是他不能离开得太久。
梁木樨看着他道:“辛苦你了,我现在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话……是没错,不过怎么听着那么伤人呢?
过河拆桥啊这是!
周牧阳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稀罕在你这儿么?你要明白,是你离不开我。”
“可是我现在能离开你了啊,麻烦你出去,我要洗澡换衣服。”
周牧阳嘴唇张了张,还想再说什么,莺时便已经搬了个木桶进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苏澜提着一大桶热水,倒进了木桶里,兴高采烈地道:“容与先生说你今天能醒,果然醒了。”
梁木樨冲他笑了笑:“辛苦你们了,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莺时示意他们两个出去,然后对梁木樨道:“现在沈将军已经发兵快要逼近王城了,不过……”
“不过什么?”梁木樨任由她宽了衣服泡进水里,顿时舒服得叹了口气。
因为许久没有进食,人瘦了很多,越发显得腰细腿长,曲线玲珑。
莺时看得面上一红,下意识地脱口道:“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梁木樨看她一眼,有些奇怪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不当说的吗?”
是啊,这么些年,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是她们的关系早已经亲如姐妹,梁木樨有什么都不瞒着她们,她和鸣蜩跟着她同食同寝,不分彼此。还有什么话不能在她面前说的。
尽管这样,为了不然梁木樨面子上下不来,她还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这段日子,虽然熠王一直跟你……跟你睡在同一张榻上,但是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要用他的阳气来抵御你身上的阴寒之气……”
梁木樨点点头,从木桶里撩起水浇在身上,一边说道:“我知道啊。”
莺时眨了眨眼,接着道:“呃……我是说,如果你不愿意,这件事我们可以做到让他们永远闭上嘴巴。”
永远闭上嘴巴?死人才能永远闭上嘴巴。
梁木樨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包括容与吗?”
莺时点点头。
竟然……
是的,若是她不愿意嫁给周牧阳,那么为了她的名声,羽帝和南浔皇后可能真的会这么做,让他们永远闭口。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活着的目的不是在乎那点儿名声,所以她没有权利去任性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
况且周牧阳也并不坏啊,至少现在对她很好。
梁木樨摇了摇头:“没关系啊,不要放在心上,我跟熠王有婚约啊,迟早的事。”
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又化作笑意,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去帮你添点儿热水。”
她说着急忙转身往外跑,一时脚步不稳趔趄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出去了,仿佛有人在后面追她。
梁木樨摇了摇头。
这丫头,她倒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