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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一阵一阵吹过来,河岸边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院子里的树木也开始慢慢抽出嫩芽。
北国没有春天和秋天,五六月份,暖风一吹,冰雪开始融化,树木花草开始在雪水的滋润下疯长;到了八月,冷风一吹,便又开始下雪了,严寒而漫长的冬季再次来临。
所以但凡是苦寒之地的人,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普通民众,都渴望着中原大地那样牛羊成群、鱼米满仓的日子,都希望能够生活在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富庶之地。
所以,当他们面对严寒而漫长的冬季,当他们的牛羊牲畜被冻死,当他们缺衣少食的时候,那些中原人,楚宇人、大承人凭什么山珍海味、酒池肉林?凭什么绫罗绸缎、歌舞升平?
他们要南下,抢光他们、杀光他们!将他们的财富变成自己所有,将他们的土地践踏于脚下,吃光他们的酒肉、杀光他们的男人,玩弄他们的女人……尽情地奴役他们,让他们匍匐在脚下,苟延残喘。
此时,在沙漠戈壁的深处,有一座城池,不,确切地来说应该是洞窟。
而在洞窟里面,正有无数的突厥人聚集在此处,他们身形干瘦,衣不蔽体,形容枯槁,蓬头乱发。
这里原本是他们的王城——赤云城,这里拥有肥沃的红砂土,能够种植出庄稼和牧草。他们这里的条件,要远远好过拓跋部落的尚臻高原,但是现在尚臻高原上牛肥马壮,而他们这里却是一片沙土、寸草不生。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突厥人太好战之故,长年在外面征战,致使农耕、畜牧荒废,现在他们的草场有限,牛羊又在冰雪中全部冻死,虽然春风已经吹绿了大地,但他们仍然只能在这个洞窟里面守着饥饿与贫寒。
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每天相伴的只有饥饿、死亡……
而这些已经成为了日常,已经麻木了。
当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存都不能保障的时候,更别提亲情了。
不知道谁用沙哑的声音唱起了一首歌:
楼外楼,山外山,
十年征战人未还。
斜阳落远山,
酒倾灯烛残,
……
更多的人跟着唱起来,歌声悲凉,在常年照不到阳光的阴寒山洞里久久回响,飘到了更远更广袤的天地间。
天地间覆满冰雪,毫无一丝春意……
而在据此不远的另一个山洞里则充满了莺声燕语,突厥可汗在那一次被叶天星设计大雪崩之时,率先带着人逃脱了。他原本就是在外围指挥,听到动静便很快就骑马跑开了,并没有收到波及。
所以虽然那一次损失了几千人,但并没有损害到突厥的根本。
此时的突厥可汗正搂着美人在饮酒,还在文绉绉地念着什么“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引得身边的美姬咯咯娇笑:“哎呀,可汗说的这些奴们可不懂,奴们只知道可汗答应了要带奴们去南方喝酒吃肉……”
“对对,要吃大块的肉!”
“是啊是啊,奴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呢……”
……
娇娇软软的莺声燕语响成了一片,哄得突厥可汗龙心大悦:“好!我们去南方!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