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平常这样欺男霸女的行当肯定没少干。
祁东海站在一旁,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果然阴沉得想要滴水一样。
崔玉林根本看也不敢看皇帝一眼,埋着头自顾自道:“小人就这样跟杨墨起了冲突,小人跟他是认识的,平常也没有好在馆子里起冲突,所以这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打斗起来,小人一时失手,就将杨墨给打死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分明,这个西平伯的幼子,既然跟这个崔玉林是一色人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崔玉林接着道:“当时小人十分害怕,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西平伯已经收到了消息,将杨墨抬到了我们崔府门口,跟我们要说法!我的祖父和父亲顿时说他们诬赖,想要把我摘出来!但是那天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场,并且还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若不是我跑得快,就被抓了个现行了!”
这个崔玉林显然没有什么脑子,说着说着就得意忘形了,连谦称都没有了。
皇帝的目光更加阴沉了,而崔尚书也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崔玉林声音嘶哑,粗嘎难听,不过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一圈青紫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偷偷摸摸地回了家,父亲和祖父商议了要将我连夜送走,只是还没有等送走我,便被刑部的右侍郎汤劲松堵了个正着,我就被关到了刑部大牢里去了,后来终于判处死刑。”
“祖父来看我,说已经安排了人将我换出来,叫我不要害怕,当天晚上左侍郎就带着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换掉了,然后拉着那个人上了刑场,汤劲松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被排挤在外,不可能接触到这件事,那时候罪犯斩首了,死无对证!”
“父亲将我送出去,说这辈子不要再回来了,但是漠北那个苦寒之地怎么是人呆的?所以我没有听他们的,很快又悄悄地潜了回来,为了回来我可是把父亲给我的积蓄全部花光了,才在北雍关买了一张通关文牒。我准备在小凤山买个宅子,从此以后就不出来了,谁知道竟然被西平伯撞见了!”
“祖父,你说我说得对吗?”
崔尚书早已经浑身发抖了,听了这话道:“皇上明断,这个人仅凭一面之词就想污蔑老臣,老臣绝不答应!”
此时就听见内侍进来禀报:“熠王殿下求见!”
皇帝的目光闪了闪:“让他进来!”
很快周牧阳便进来了,向皇帝行了礼又挥了挥手,让人将后面两个人带了进来,这两个人都套了黑布罩在头上,根本不知道崔尚书也在这里。
周牧阳沉声道:“将你们刚才交待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崔尚书转过头来,看见了来人的衣袍,突然浑身抽搐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