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尘土散开,众人往他身侧的地下瞧去,但见那块地面已然被他方才那一剑斩出一道长达丈许、深有尺许的惊人剑痕。
尹治平方才那一剑,并没特意针对着谁劈出,而只是劈斩向空无一人的地面。可虽未针对向谁,众人旁观之下,却亦都被这一剑的气势所慑,只觉浑身寒毛直竖,心惊胆颤。若是直面向这一招,恐怕已然被震慑得心胆俱裂,连反应都有所不能,只能眼睁睁瞧着这一剑仿自九天而落地劈下,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尹治平瞧着那一道剑痕,亦非常满意自己这一招“分星劈月”的效果。银龙剑的剑尖斜指地面,他转过脸来向着尚自有些未能回过神的武三通道:“武兄看我这一剑可还过得去罢?武兄今曰若能接得下我这一剑,那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绝不再插手今曰之事。武兄若是没自信接得下来,那便请如何来的,便如何而去,自此莫要再提‘报仇’二字。”
武三通回过神儿来,瞧着尹治平,面色变化了一番,却是忽地又踏前一步,说道:“武某确实接不下尹盟主这一剑,但士可杀不可辱,尹盟主叫武某人今曰就此离去便也罢了,可要叫武某人今生都不再提报仇却是绝不可能。若要如此,尹盟主不如今曰便一剑杀了武某。”
尹治平目光如剑,盯向武三通。片刻后,忽地“呛”然一声,收剑入鞘,道:“好,武兄勇毅,尹某佩服,那今曰便也不强人所难。”
他说罢一顿,接道:“我曾闻武兄与李道友十数年前不约而同一起到陆家庄来寻仇,要为难陆展元与何沅君这对新婚夫妇。但当时有一位大理天龙寺的高僧在座,出手震住二位。并要二位看他面子,十年之内,都不再来向陆展元夫妇寻仇。尹某今曰便效法前辈,我要武兄你父子三人,十年之内,都不准再向李道友寻仇,不知武兄可肯答应?”
朱子柳听罢,连忙向武三通使眼色,要他答应下来。尹治平从方才的今后都不准,改为了十年不准,已然是退了一步。武三通顺势答应下来,也不算丢面子。而今曰此事若能这般了结,也算告一段落,皆大欢喜,他与点苍渔隐也不必再夹在中间难做。
武三通闻言略作踌躇,又愤然瞧了李莫愁一眼,终是点头答应道:“好,今曰这事便作此了结罢。从今起的十年之内,我们父子三人都绝不再向李莫愁寻仇。若有违言,叫咱们父子全都不得好死。”
尹治平闻言笑道:“好,武兄快人快语,那咱们便就此说定了。”
武三通抱拳行了一礼,道:“此事既了,那我等也就不多留相扰了,告辞。”
仇人在前,但只能看着而不能动手,也着实是种煎熬。事情既了,他们父子三人从此后十年之内都不能再向李莫愁寻仇,也就不再想在此地多留片刻。
朱子柳与点苍渔隐闻言,也跟着一起行礼告辞。
尹治平抱拳回礼,瞧了史冰云三女一眼,道:“尹某这边还有事要处理,便恕不远送了。”
朱子柳闻言笑笑,道:“那尹盟主留步。”说罢又向史冰云三女行了一礼告辞,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