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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一向聪明机巧,口齿伶俐,跟人斗口上还从未落过下风,但尹治平这一番话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实因她父母当年欺骗老顽童,得到《九阴真经》下卷的手段,确实不够光明正大。尹治平拿她父亲来比对,她要说尹治平无耻,那她父亲就更无耻了,至少尹治平没用欺骗的手段,虽然有点儿诡辨,但也真能自圆其说,确实算是有点儿道理的。
其实这事若非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尹治平针对的又若非是郭靖,单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讲,她其实挺欣赏与佩服尹治平能把一番话转来转去,就把《九阴真经》说成是他全真教的了。然后他开口讨要,完全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但可惜这事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尹治平就是冲着他们夫妻手上的《九阴真经》而来的,如此她就不能完全客观地看待这件事了,主观情绪还很强烈。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黄蓉轻叹了一声,道:“也罢,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争是非对错,谁有道理的。靖哥哥昨晚既已答应了你,我总不能叫他言而无信。”她抬手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放到石桌上,道:“这里面便是《九阴真经》,我是特地给你送过来的。”她将盒子推到石桌中央,抬头看着尹治平道:“不过,在给你之前,你却还须得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尹治平看了桌上装有《九阴真经》的檀木盒子一眼,并没立即就伸手去拿,闻言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道:“郭夫人请讲,看你的条件我能不能接受下来?”
黄蓉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必能做到。那就是你不许仗着有几分聪明,蓄意欺我靖哥哥,更不许排挤他、针对他,把他赶下右副盟主之位。”
尹治平闻言松了口气,黄蓉提的这个条件确实很简单,没有故意刁难他。他就怕黄蓉明说要给,却又蓄意刁难,不肯让他轻松得到。但听罢之后,却是又不禁有些苦笑,道:“郭夫人,你真想多了,我绝没蓄意去欺郭兄,更没想过要去排挤他,将他赶下右副盟主之位。”
“你没这样想过最好。”黄蓉话虽这样说,却是狐疑地看着他,明显是有些不信。顿了下,接道:“但你现在没这样想,不代表以后不会这样想。我要你答应,只要你这个左副盟主在位的一天,便不许将我靖哥哥赶下右副盟主之位。”
尹治平张了张口又闭上,点头道:“好,我答应。”他本来还想跟黄蓉解释两句,自己是确实没起过这想法。但话到嘴边再一想,却又觉着没必要去解释,反正他昨晚巧言诡辨,跟郭靖讨要《九阴真经》,便已经是把黄蓉给得罪了。黄蓉既已先入为主,视他为对头来看待,他解释再多也是没用。既已如此,便随她怎么去看罢,只要他自己得了实惠就好。
黄蓉盯着他双眼道:“你再发个誓。”
“好。”尹治平也没再多说什么,答应一声后,便举手指天,张口发下了这个誓言。
黄蓉听他发完了誓后,这才收回抓着檀木盒子的那只手,道:“好了,你可以拿去了。”
尹治平伸手拿过盒子,找到中间的缝隙,左右往两边一掰,却没打开。转过来看着盒子正面的九个小方块,才发现并不是装饰,而是应该跟他前世的按键密码相似。虽然上面没标数字,但显然也是需要正确的顺序才能打开。他指着盒子上的九个小方块,向黄蓉道:“郭夫人。”示意她告诉自己打开方式。
黄蓉看了他一眼,又是轻叹了声,才道:“坎、震、离、中、艮、乾、巽、坤、兑。”
尹治平闻言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黄蓉说的是八卦的卦名,再看盒子上的九个小方块,分明是以九宫排列。八卦加中宫,便是九宫,黄蓉是在告诉他按下相应宫名的顺序。
明白过来后,他确定了九宫的方位,然后按照黄蓉所道出的顺序一一按下。当按下最后的兑宫所应的小方块时,盒子里发出“咔”地一声轻响。
尹治平知道这应该是盒子里的机关打开了,但他还不确定,黄蓉诡计多端,谁又知道她会不会玩儿什么花样。所以他并没立即打开,而是看向黄蓉。
黄蓉点了点头,道:“对了,你打开罢。”
尹治平盯着黄蓉双眼,见她不像说谎,这才抓住盒盖,缓缓打开。当盒盖完全打开,并没出现任何意外时,他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向盒中,便看到了当先一本书册上“九阴真经上”的字样。
拿起这本上卷《九阴真经》,下面还放着一本,自然正是真经的下卷,封面上写着“九阴真经下”五个字样。两本封面上的字迹都是端正秀丽。
再又将下卷从盒中取出,确定了两本书册无破损,盒中也再无其它机关后。尹治平这才翻开上册浏览,他是得到过王重阳遗刻在古墓最下面那间石室的部分《九阴真经》的,这时翻开一看,与之对照,便发现确实是正确的真经无疑。郭靖和黄蓉并没有像骗欧阳锋一样,来糊弄他。
微微一笑,将上下两卷真经重新放入盒中,再又扣上盒盖,尹治平向黄蓉道:“郭兄与郭夫人果然是信人。”
黄蓉道:“盼尹师兄也是个信人才好,谨守今曰的誓言。靖哥哥是个忠厚老实人,但我只是个小女人,他曰尹师兄若是背誓,可别怪我处处跟你作对报复你。”
尹治平道:“郭夫人请放心,我定会守誓。”
说罢话,他低头将檀木盒子重又打开了一遍,确定开启的密码顺序不会在打开一次后就重新打乱。确认无误,他重又扣上,然后向黄蓉道:“郭夫人,多问一句,如果这个按错,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