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待遇,只怕都能赶得上小门小户家的少爷了吧!难道小姐的这些变化,真的跟傅黎有关?
菡萏若有所思地盯着斜对面的屋子看了一会儿,又晃了晃脑袋,把自己脑子里这些奇怪的想法甩掉。
对她来说,小姐脾气变好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若不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如今这样,她该庆幸才对。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端起一副大丫鬟的姿态,朝着后面的小厨房走去。
为了维持原主的人设,元舒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再搭理傅黎,仿佛把他安置到对面的厢房只是临时起意一般。
一直盯着元舒动作的丫鬟小厮们也都没了头绪,他们原本以为她的这番举动是看上了傅黎,不然不至于会把他安置到离自己闺房这般近的屋子里,还又是派大夫又是派丫鬟的。
于是从前欺负过傅黎的人通通慌了神,一个接一个地跑去向他赔礼道歉外加献殷勤,只盼着他不会仗着元舒的宠爱反过来报复他们。
可没承想才过几天,那边就没了动静,大夫没有瞧见,两个丫鬟也都是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蹲在台阶上嗑瓜子,从来不进去侍候。
于是他们便猜想,许是傅黎不善言辞,讨不得主子欢心,才过了没两天便失宠了。
而他们想要去嘲讽两句,又想起自己前两天那副谄媚的模样,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元舒自然是不知道下人们之间的这些个勾心斗角,她一心窝在自己的闺房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过着猪一般的日子,觉得人生若是如此过下去,那可真是美极了。
在她待到无聊之前,侯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便送来了她要在太后生辰宴上送出的贺礼。
元舒打开一看,只是一副极为潦草的山水画,旁边提了一幅字,字体比狂草还要狂草,元舒盯着瞧了大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傍晚去正厅用膳之时,元舒不经意提起这件事,遭到了侯夫人的大肆嘲笑。
“叫你平日里多学点书画,可你偏不听。方才那番话要是叫别人听见了,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你呢。”
元舒撇撇嘴,不以为然。
她的老本行——漫画,不也是一种画吗?只不过跟这种水墨画有些许差别罢了,谁也不必谁高贵。
没准哪天她随便露一手,还能唬住不少人呢。
毕竟简笔画和二次元的画风,可是这个时代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
侯夫人见元舒不说话,也都习以为常,没太在意,接着道:“这幅画,可是徐老先生的遗世之作!太后娘娘最喜欢的就是收藏书画,这其中,尤属徐老先生的画,最受她的喜爱。”
听起来倒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可元舒仔细回想那副画,怎么看都很像是随便泼了一团墨到纸上,然后随意勾勒两笔完成的。
谁能想到还是大师之作啊!
看着元舒满不在意的模样,侯夫人也只是轻叹一声,继续道:“太后娘娘寻这幅画也寻了许久呢,若你将它当做生辰礼献上去,太后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元舒不免有些好奇:“母亲如何确定这就是真迹?更何况,连太后娘娘都遍寻不得的名画,若我献上去,太后问起是哪来的,我又该怎么回?”
一直沉默不言的元侯听了,嗤笑一声,不屑道:“你父亲我为官这么些年,若连这点人脉都没有,岂不是白活一场?”
侯夫人嗔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冲着元舒招招手,示意她把头凑过来。
元舒一脸听八卦的表情凑过去,就听见侯夫人在她耳旁悄声道:“这幅画你父亲早就收藏起来了,只是一直在寻个合适的机会献出去罢了。”
“……”
敢情她这位侯爷爹爹才是真正深藏不露之人啊!
连太后都寻不着的画,他居然早就私藏起来,还能忍着不献上去。
不得不说,他实在是深谋远虑。
若当初他得到这幅画便立马献上去,也无非就是在军功之上多添了一笔无关紧要的功绩,可如今借着她的手献出,那就不一样了。
太后势必会注意到她这个小辈,若是有意替她和皇上牵线,日后她嫁进皇宫,凭着侯府嫡女的身份,无论如何位分都不会太低。
这么一想,这买卖,侯府血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