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一听这话,连忙将屏风外站着等候发落的丫鬟们全都遣了出去。
她回到元舒身旁,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禁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想护着她们,若是以往,只怕你罚她们罚的比我还狠呢。”
侯夫人叹了口气,揉了揉元舒的脑袋,轻声道:“蓁蓁果然是长大了,就连脾气也好了许多呢。”
元舒喝水的动作一顿,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垂下了眼睫,掩住自己眸中的惊诧。
看来这个侯府嫡小姐的脾气,比她想象中还要差得多啊。
连亲生母亲都这样说,只怕在旁人眼中会更坏吧。
难怪昨天她说自己生气了,会把菡萏给吓成那副模样呢。
看来她对原身的了解还是不够多。
元舒将空了的水杯递给侯夫人,觉得自己的喉咙好了许多,便对着她道:“母亲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
以往她感冒了,也从来都不吃药,多喝几杯热水,再睡一觉,便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从小到大都活得糙,也没生过几次病,如今在这具身体里反倒是得了一场大病,实在是叫她疲惫不已。
也许,这便是水土不服吧。
入睡之前,元舒盯着头顶粉嫩嫩的帷帐,如是想道。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元舒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眯着眼睛望了眼窗外。外头的天阴沉沉的,看样子似乎已经是傍晚了。
她有些惊讶,自己居然一睡就是大半天,此时也不知是睡久了还是风寒的原因,依旧觉得头有些发昏。
元舒张张嘴,想要唤菡萏进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依旧微弱,她只好侧过身子,使劲敲了敲床头,试图弄点动静出来。
好在菡萏一直都在门外守着,听见屋里传来的声音立马便推门进来了。
“小姐,您醒了?”菡萏走过来,在元舒身后垫了一床薄被,倒了杯水递给她,又道:“您这一觉可真是睡得够久的,这会都已经是申时了。”
等元舒将水喝完,她便接过空杯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问道:“中午的时候,夫人看您睡得香,就吩咐奴婢不要喊您起来,谁知您竟睡了那么久。这会想来肯定也是饿了,您想吃点什么?奴婢叫小厨房去做。”
元舒此刻只觉得嘴里发苦,一点胃口也没有,顿了片刻,她才对着菡萏道:“给我煮一碗白粥就好。”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不能一整天什么饭都不吃,毕竟她还是想早些把病养好的。
菡萏应了一声便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却是侯夫人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她来到元舒床边,看着元舒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元舒自然也看了出来,于是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母亲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侯夫人轻叹一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要同你商讨。”
元舒咽下嘴里含着的粥,道:“您说吧,我听着。”
侯夫人抬眼瞧了瞧她的神色,迟疑道:“我在想,要不还是把那孩子接到你院子里待两天?”
元舒握着勺子的手一顿。
侯夫人眼尖地瞧见,立马补充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你这病来得突然,母亲也是在为你着想啊!你放心,我会叫人安排好,保证不让你见到他的!”
元舒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下却越发疑惑。
侯夫人说,要把谁接过来?
既然说那个人是她讨厌的,为什么又说是为了她好呢?
不过要说起原身讨厌的人,似乎那个小哑巴就算一个,难不成侯夫人说的就是他?
元舒想了想,不动声色道:“为什么要把他接过来?”
侯夫人见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气,忙道:“虽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可却也从没像今遭这样,无缘无故便染了风寒。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那孩子前些日子受了伤,所以才……”
她握着元舒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劝说道:“大师不是说过了,那孩子是能替你挡下些灾难病痛的。如今定是他身子虚弱了,才没能替你挡下这次的劫。若是将他接到你院子里来,兴许能替你挡挡呢?”
元舒仔细分析着侯夫人的这一番话,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她这么说,原身好像是个从小身子就不好的娇小姐,而那个小哑巴,似乎承担着替她挡灾挡难的角色。
这个配置……
怎么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