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褐色头发带着些许卷曲垂了下来,床上的女人?没有戴着平时绝不离身的银边眼镜,也没有带着和平时一样的表情面具;女人?只是?蹙着细长的眉,脸色微红、表情难受的躺在床上;汗湿透了她?的病人?服,连床单和枕头都变得?粘粘的。
天微微泛明?了,迹部拾起一绺在阳光下闪耀着点点金色的褐发缓缓的抚摸着。柔软、光滑且充满弹性,从来没有经过烫、染、拉的长发就和她?时常素面朝天的脸一样充满了自然而质朴的力量。
如果说想到她?只是?“有可能”被关在冷藏库里时是?焦虑不安,那么在听到冷藏库里传来的那一声闷响时,没有人?知道迹部景吾失态到差点折断了自己手?上的电子卡;打开?门看到她?靠在门边已经失去意识的那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秒。
抱起冰冷的她?,毫不在意的在走廊上飞奔,舍弃那该死的尊严,不顾忌会造成什么后果。
思想、理?智、冷静,该有的一切都舍弃了;说不清、道不明?,半带疯狂。
这是?什么?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产生了?在自己都不知晓的时候。
“……”漂亮的褐发上已经嗅不到平时一直萦绕着的淡淡香水味,但迹部还是?没有放开?一绺长发。
“……真?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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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不觉得?今天黑组的家伙们都干劲十足?”绿山中?学正选之一一脸汗颜。
“不……与其说那是?干劲十足,不如说是?……”看了一眼黑组的方向,银华的正选脸上冒出一堆黑线,“……杀气腾腾……”
鉴定战第二天,黑组的成员们像被修罗附身一样,连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千石和金太郎脸上都没有了一丝笑容。
没有人?会去在意迹部为什么会有黑眼圈,因为黑组有黑眼圈的人?不是?少数。
“你找我做什么?”迹部不耐烦的靠在球场旁的大树下,现?在他?最想做的事?不是?在这里听某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而是?快速拿到SClass的鉴定后赶回医院。
“对、对不起……浪费您的时间……”戴着巨大的圆眼镜,编着几十年前曾经流行过的麻花辫,女孩子低下头开?始啜泣,“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一定该告诉迹部大人?……”
凌厉的美目扫过女孩,迹部挑眉道:“所以?”
“所、所以……我来了……”女孩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我、我……”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那恕我失陪。”被女孩的拖拖拉拉弄的烦躁不已,迹部转身就要离开?。
“不!不是?的!”女孩的尖叫在迹部身后响起,“是?我做的!那起‘事?故’是?我做的……呜呜呜……”
女孩哭的更大声了,“虽、虽然我不想做的……可是?……可是?我还是?做了……呜呜……我、我没办法?……我没有办法?……!!”
女孩的哭声让所有人?将视线转向了她?的身上,女孩自己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你说……什么?”迹部慢慢的转回头去看着女孩。
原本比赛中?的忍足,还有在场边准备的凤和赤也也同样听到了女孩哭叫出声的内容。
忍足眯细了眼睛,一记巨熊回击使了出来。
“GAMESET!3-0,冰帝学园,忍足侑士!”
“……是?你做的?”刚下场还微微冒汗的忍足用一种?温柔到出乎人?意料的声音问道。
“是?的、是?我做的……”眼镜女孩依然抽泣着,“但、但我是?……我是?不想做的……”
“‘不想做’?”和凤一起走过来的赤也表情平淡,然而这个表情在下一刻扭曲了。
迈开?长腿,赤也一把揪住女孩的衣领,“这最好?是?实话,要不我会杀了你。”
从昨夜看着双叶被送上救护车,赤也就一直在忍耐着,现?在这份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嘎啊——————!!”在女孩的惊叫声中?,赤也粗鲁的放开?了女孩,后坐力让女孩一下子摔倒在地。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女孩口齿不清的流着泪,“我、我……”
“对不起,”凤扶起了女孩,“请不要介意,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大家都因为那起‘事?故’而失去了平常心……”
凤极力压制着自己混乱的心情——如果刚刚不是?赤也做了那种?事?情,那只怕现?在揪着女孩衣领的人?就是?自己了,“可以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呜、呜呜……”戴眼镜的女孩泪眼汪汪的抬起了头,“是?麻里亚小姐……太田麻里亚小姐叫我做了这一切——”
“太田……麻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