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之役刚刚发生时,燕王朱棣曾经向他写过求助的书信,邀请他一同靖难,宁王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同情之情,别的却只字不提。造反的事是要杀头灭门的,非不得已不能为之。
然而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所以当大龄总兵刘真率领十万兵马,南下松亭关准备袭击北平,邀请他共同参加时,宁王同样给予了拒绝。
刘真?这老家伙就会做做样子,出门转一圈就得回来,对付自己人是一个好手,打起仗来啥也不是。宁王默默想到,想拉我下水,把我当枪使,你还不够老!
真正令他烦恼的是建文帝朱允炆下了圣旨,要求他立刻起兵勤王。
这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
傻子都能看出来建文帝削藩的决心,搬倒了朱棣他正权就是下一个。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朱权来回度着步,心中的烦恼不断升级。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燕王朱棣来到城下,请求一见。
“什么?他带了多少兵马?”
“总共三千兵马,且远远的驻扎在离城十里远的地方,此刻燕王朱棣只带了一个随从来到城下。”
“走,带我去看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宁王来到大宁城墙之上,向下观看,果然是燕王朱棣,而且只带了一个随从。
“四哥别来无恙啊,今天如何得闲来到大宁城下?莫非是打猎,走错了道,迷失了方向?”
“十七弟,你就别为难我这个当哥哥的啦,我再在这个城下待一会儿,说不定刘真得到消息,直接过来把我绑了,去京师邀功行赏去了。”
“哈哈,四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放心,刘真的兵马离这里还有百十里地呢,再说啊,有我在,谁敢跟你动手呢?”
说完宁王,朱权便下令打开城门放朱棣和随从二人进来。
朱棣带着一个随从来到宁王府上,没等朱权嘘寒问暖,说些关心的客套话时,朱棣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
“十七弟,四哥心里苦啊!”
“有谁放着好好的王爷生活不过啊,想要刨去造反呢?实在是逼不得已,如今朝中,奸臣当道,蒙蔽圣听,居然命令北平都指挥使北平承宣布政使张炳谢贵来害我”
“我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啊现在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当哥哥的这一次来,一来是向你诉诉苦,见上一面,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
“二来也是想请你写封信,向皇帝替我求求情,说说好话,看看能否赦免了我的罪,让我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看着朱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痛哭流涕的样子,朱权心中也不免有些心酸。
他心目中的四哥能征善战,英勇无敌之人,因此在塞北地区流传的这样一句话,“燕王善战,宁王善谋。”
而如今看这个英勇善战的汉子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哭泣,怎能不让宁王朱权心疼呢?
一时间兄弟之情涌上心头,将早前的防备之心冲得一干二净,扔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也好,四哥,你且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日,我写一封书信,上奏朝廷,请求圣上看在家族亲情的份上,赦免你的罪过,你看如何?”
“固之所愿也,固之所愿也!”
燕王朱棣再一次喜极而泣。
一旁的蓝月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冷笑,心想朱棣的表演虽然夸张了些,但想哭就哭哭到眼泪鼻涕横飞这一手绝活,倒是有点像三国时期的刘备,果然有帝王之相。
在朱权眼中,亲情或许是血浓于水。
但在朱棣眼中,亲情只是手中的一张牌。
就这样,燕王朱棣成功的在大宁住了下来,每天和宁王朱权喝酒聊天,醉生梦死的同时,等待着朝廷的特赦令。
而与此同时,蓝月走出王府,来到大宁城内,做着他该做的事情,一切都按原先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