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等一下,你的钱掉了!”
云知回过头?。
男孩跑得气喘吁吁,把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塞到?云知手上:“你刚才踢人的时候,钱不小心从你口袋里掉出来了。小心收好,我?先走了。”
他谨记着韩厉叮嘱,不敢逗留,塞完钱转身就跑。
结果没等走,就被云知从后拉住。
“施主,谢谢你特意过来,但是?这?钱不是?我?的。”云知就是?害怕丢钱,所以把钱都放在书包最里面的侧袋里,除非是?书包丢了,不然怎么都不会从里面掉出来。
云知没有注意到?旁边路星鸣突然阴郁的表情,将?钱硬塞回去,“你肯定找错人了,前面好像有个?警亭,施主要?实在找不到?失主,可以把钱交给警察保管。”
说完,云知不再理会。
小弟被那绕口令弄得懵了下,着急追上:“不不不,这?钱真是?你的!”
韩厉是?个?暴脾气,他要?是?连这?种?小事情都办不好,回去后还不知道怎么被收拾呢。
想想就害怕。
小弟急了,硬是?把钱往她?手里塞。
云知很无措,不住推脱,这?钱本来就不是?她?的,要?是?收了算怎么回事。
焦灼中,路星鸣一把扣住男孩手腕,居高临下凝视着他。
小弟身子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与他对视,顿时被那阴沉的眉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路星鸣指骨捏紧,面露寒芒。
小弟心里重重一跳,冷汗刷的流了出来。
要?是?被路星鸣认出来,想也知道不会放过他。怎么着都是?挨顿揍,还不如?被自家人打?呢!
想到?这?儿,小弟用力把手抽出。
“我?弄错了,弄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说完便攥着钱,撒丫子跑远。
云知迷惑眨眨眼,“路施主你认识他?”
“认错了。”路星鸣回,语气比之前冷淡许多?。
他看起来心情不好。
嘴唇绷得紧紧地,表情透着明显的不爽。
难不成是?惹他不开心了?
云知忐忑。
想了想,局促拉上路星鸣肩带,小心翼翼问:“施主,你在生气吗?”
他低哼。
“是?不是?我?刚才太莽撞了?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扑过来,完全是?下意识的,想想的确有些危险,万一他们有刀子什么的……”
“你刚才叫那个?路人什么?”路星鸣突然岔开话题。
云知脑袋有短暂的当机。
原来他不是?因为刚才生气?
愣了下后,云知低声说:“施主……”
果然。
路星鸣眉眼迅速晦暗。
“你为什么要?叫别?人施主?”说这?句话时,路星鸣心头?升起无数酸意,就连语气都带上不满与委屈,就好像本来属于他的东西硬被别?人抢了一样,充满不甘。
云知迟迟没有回答。
脑中空白。
许久。
云知才回答:“我?……就是?随便叫的。”
出家人叫在家人,都是?施主。
云知并不觉得这?是?个?大毛病,也不明白这?有什么让人生气的。
路星鸣的眼角微微下垂,目光更显冷厉且不近人情,他逼近,沉声问:“你家里那口锅是?谁施给你的?”
云知瑟缩下身子,后退,手指头?慢慢指向他:“你、你……”
路星鸣继续逼问:“那上次谁给你补习的。”
云知莫名心虚:“你……”
“还有你的牙,下周是?不是?要?继续去做治疗。”
说到?治疗。
云知漂亮的小脸蛋白了,和泡过面缸似得。
路星鸣一件一件和她?掰扯清楚,最后轻哼,发出灵魂拷问:“谁才是?施主。”
云知垮着脸,慢慢指了指他。
路星鸣再次低哼,大步向前。
一路缄默。
两人总算回到?公寓。
各自进门时,云知轻轻拉了下路星鸣的书包。
“干嘛。”
他听起来还像是?在生气。
云知稍稍合拢嘴唇,低低道:“以后,我?只叫你施主……”
路星鸣挑眉,余光向后瞥去。
她?双手分别?紧抓着两边的书包袋,垂着头?,脚尖不安的动来动去。
像正?在和主人示好的小动物?。
路星鸣心情好了大半,面上依旧维持着高冷,“只叫我?一个?人?”
“嗯。”云知重重点头?,笃定着说,“你是?我?唯一的施主。”
唯一的。
路星鸣看向她?的双瞳骤然幽沉。
云知隐隐约约感觉空气变得不一样,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太亲密一些。
想到?这?儿,云知呼吸急促,后退两步,“我?就先回去了,路施主晚安。”
“等一下。”
路星鸣的嗓音比刚才暗哑。
“你明天几点去遛狗。”
云知细思片刻,“大概是?五点。”她?有些奇怪,“怎么了嘛?”
路星鸣将?门打?开,头?也不回地说:“我?最近刚好在锻炼身体,明天和你一起,前记得过来叫我?。”
说完这?句话,他便紧关了门,身形消失在门后。
云知恍惚,唇角不由向上挑起弧度,狠狠揉了揉热热的脸后,转身回屋。
这?一夜路星鸣睡得不安稳,又一次被杂乱的梦境骚扰。
梦里女孩腰肢娇软,僧袍换成女仆装,对着他又勾又撩,叫着施主。
正?是?关键时刻,韩厉猛然闯进,捏着他脖子让他叫“大哥”。
路星鸣惊醒。
身体却还有着反应。
他打?开台灯,粗暴揉乱头?发,探过桌上手机看了眼时间——
[两点半。]
路星鸣睡眠本来就浅,吓醒后再也没了睡意,他靠着枕头?,无所事事刷看微博,准备干点别?的好把韩厉那张脸忘掉。寂静夜色中,手机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