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李讫如同未闻,支着腿坐在湖边。男人的背影清冷,漆黑袍摆上勾勒着金色龙蛇纹,把正与邪融而为一的幽惑。
裴婉刚才也听到金鱼们叽叽咕咕了,发现她最近的洞察力日渐变好,尤其前两天疑似跟他再次“共修”后。连方才云篱迅速把纸鸢变成鸟飞走的刹那,她都看得见。
没想到眼前英俊的师祖,竟是元魔共体。丹凤一族既然名存实亡,所以他既是天界仙骨又是魔尊吗?
好危险呢……裴婉却坚定了一定要扒上李讫的心!
这个修-真-世界两年,现代世界几天,还赶得上她的剧上映。反正只要能回去,什么事儿都好解决。
幸亏姐姐没跟过来,不然一定要阻止她。
裴婉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讨好说:“昨日炸雷的是不是讫哥哥?当时我在和白师尊解释,以前只是胡闹,已经对他并无感觉。”而且,她顿了顿,想起之前李讫酸过的大白:“大白是我睡觉抱的一只大白熊枕头,你也知道,女人夜半容易没安全感,抱个大枕头睡得更踏实。你没必要吃醋的。”
她的声线馨甜,哄人的时候就更软绵绵了,带着一点娇憨……当然,听在李讫耳中是巧言令色的婊气。
李讫想起她夜半挂在自己身上,蜜桃和屁股都是又软又翘,压得他抱也不是,推又不舍,只想揉碎掉狠狠的欺负。
算了,对白莲花无甚要求,他表情一时不自控地松弛了些。
吃个劳什子的醋,自作多情。
李讫敛眉,极冷的语气道:“你我既已断交,爱与谁便与谁,说这些有的没的何意?”
裴婉佯装没听懂,自觉地走近道:“不是怕你误会嘛……对了,我今晨特地用黑糖和木薯粉搓了珍珠,煮了一壶烧仙草珍珠奶茶,你一定没喝过这种味道。另外还做了青汁芝麻奶糕,知道讫哥哥喜欢吃-精致些的小甜食,不像赤炎,什么都能往嘴里塞。”
赤炎在旁边嘴馋,他也是很挑嘴的好吧,从朱雀大街这头走到那头,他能入口的也就那么二三个铺子。
其实是裴婉胡乱蒙的,毕竟谁都喜欢吃-精致的,这么蒙总没错。
暗暗瞄去,果然某人绝美侧脸的表情又缓和了一分。
她问李讫道:“你要不要尝尝?”一边将茶壶和点心放在湖边,取了杯子给他倒奶茶,浓郁的香味随风溢出来,甚是怡人。
坐得这样近,女子的花容月貌便近在眼前。水袖上殷红的披帛垂至李讫黑袍上,舒适的淡香,李讫转过头去无视。
裴婉只好倒给赤炎喝了,赤炎吨吨吨才喝了一杯,顿地却被李讫一袖震了出去。
归云湖畔布起一道只有两个人的结界,就唯剩裴婉和李讫待在里面。
裴婉心跳略紧张,白皙手指掂起茶杯递过去:“给你,你不喝我可走了,姐姐还在等我。”
杯子也是她勾勒出模型自己做的,可爱陶瓷卡通杯,画着猫和鹿。
就不知她脑袋里都装的啥,吃穿用度奇奇怪怪,李讫一手接过:“虚情假意,你父亲与哥哥的罪责并不会因此减少。”
被看穿了一半心思的裴婉,违心道:“我知道,各人的错各人自己承担。我来找你,只是想通知你有人在预谋杀你,看起来人还不少,就连你身边都埋着眼线。可我不想你死。”
李讫紫眸里掩映苍绝,冷笑:“所有事件中人都想杀我,我死不死,与你何干?”
言毕摊开手,眼前顿地浮出一个幻影,幻影里是个扎着双云髻的清秀女子,正在把信笺变成小鸟飞出去。
是云篱。照华门陈卓安插的眼线。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裴婉想起玄音阁偷听到的话,还有进入李讫灵府后看到的乌崖山一幕,没想到他的爹娘都是被这群道貌岸然的长老害死的。
难怪他灵府里装着乌崖山漫天的血祭,还有弥漫不散的将士怨灵。
裴婉看着李讫清宽的肩膀,就觉得他很孤独。她虽然也没父母,但至少还有祖母给她那么多的爱。
裴婉一时便生出点良心,说道:“我陪你,我会陪你成为这苍生四海最厉害的人!”
“怎么陪?”李讫漠然。根本不当回事,却又有点小期盼和感动,为着千百年的少时孤独。
当然,就算她不陪,他也会把她这枚瑶枝化为己用的。
魔与元神同体,魔气在肆意滋长修为的同时,元神也须助益,如此才能出神入魔、出魔入神,万夫莫敌。
裴婉不知自己刚才一句话险险的保存了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