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转盘?”
萨博看着那把银白的左轮,六道弹槽里只有一道里填着子弹。
“你应该知道游戏规则对吧,你一下,我一下……其实我觉得这个东西向来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要么死,要么活。”
洛伦佐碎碎念着,左轮枪被摆在了桌子中间,正对着萨博摆下的扑克牌,就好像迎击千军万马的单骑。
“其实我没必要和你玩的。”
萨博突然摇了摇头,这里是他的王国,他占有着绝对优势的地位,洛伦佐仅仅是个小卒,可以被轻易捏死。
“不,你有必要。”
那是又一把枪,木质的枪身上刻画着精致的纹理,在那银质的部位雕着花纹,一行诗句写在其中。
伊芙几乎是以一种发懵的方式看着那把枪,她相信自己的裙底可没有这么大的空间藏下这把枪,那么洛伦佐究竟是在哪搞到的?
不过洛伦佐似乎并不打算对此作出解释,亲爱的温彻斯特指着萨博,距离如此之近只要洛伦佐扣下扳机,萨博的头就会在他眼前炸成一团血花。
“这才是你原本的想法吗?”
“是的,找到你,把枪顶在你的头上,不过这样风险很大,你是绿鲨的老大,我没把握活着出去,可你也不想你经营如此之久的产业就此停止不是吗?”
洛伦佐眼神冰冷。
“所以不要让我们浪费时间了萨博,我赢了告诉我一切,你赢了我就此离开。”
萨博的表情逐渐冰冷,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拿枪指着头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但停顿了稍许,他又露出了那自信的笑。
“不,筹码还不够。”
“那加上这些呢?”
洛伦佐的双肘搭在赌桌上,自信非凡。
“你是压上你的双手了吗?”
双手很普通,黑色的袖口里衬着白衫,从那微微裸露的皮肤上可以看到受伤的疤痕。
“赌桌上的尽是筹码。”
他回答道。
萨博这一次终于正视起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自己遇到的许多人都不同,,他奇异的就像沙子里的珍珠,那黑色的大衣之下是沸腾的血。
没有多言,萨博很清楚自己只有入局了,不然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扣动扳机,他不会在意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我讨厌你这样执着的人。”
拿起那把左轮,萨博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他在等待他的反应,可那黄铜面具下的眼神却毫无波澜,这让萨博想起了北方海域,那里的海面永远如死水一般平静,但当你触及之时那彻骨的寒冷却比任何风暴都要令人畏惧。
“我玩过这个很多次,这游戏的本质其实不是运气,仅仅是对于死亡畏惧的多少,如果你害怕了,你就输了。”
萨博说着扣动扳机,什么也没发生,冷汗顺着面具的缝隙流下,萨博依旧镇定,随后将左轮枪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我清楚,这是一场心理战,赢家永远是那些意志坚定的人,还有那不畏死的疯子。”
洛伦佐接过了左轮枪,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将枪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意志坚定的人,还是疯子?”萨博问道。
“你会知道的。”
扣动扳机,是空弹槽,洛伦佐将枪再次丢到中央。
此刻已经开了两枪,那致命的子弹就藏在接下来的四次之中。
气氛不知何时起已经燥热了起来,乐曲变得激昂,好像那战争的军乐,将一重重的热情如浪潮般推击着,看着那弹巢上的浮雕,那鬼神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它们相互厮杀咆哮,最后在满天的大火里归为灰烬。
“你很有勇气。”
萨博赞赏了一下,再次举起左轮枪,可这一次左轮枪沉重了不少,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握住,而在这时洛伦佐的声音幽幽响起。
“知道吗,所有的赌徒都是亡命之徒,我们靠的是那股狠劲,不能露出任何胆怯,一旦你露出……甚至说当你心里有那一丝畏惧时,你就已经输了,就像挥舞剑刃的剑士,哪怕犹豫半分也会令自己的头颅被敌人斩下。”
“你觉得我畏惧了?”
萨博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嘲笑一般愤怒道,他试着扣动扳机,可在那冰冷的触感下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那扳机就是纹丝不动。
自己本应无惧,可在这一刻数不清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看着赌桌的对面,洛伦佐那灰蓝的淹没依旧冰冷,就像那熟悉的北方海域一般。
又是空弹槽,最终萨博还是扣下了扳机,幸运的是子弹并不在其中。
“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