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摆出了经典无赖做派:“你说五千就五千?你说让我走我就走?老子就是不给,老子就是不走,你们能怎么着?”
贡宝今天变身冷酷执法人员:“起诉追款,扔车上驱逐。”
“哈哈,那你们就去起诉我吧。”中年男人得意地摇头晃脑,“五千块钱,你们这么大个农庄不怕耗时间,我就更不怕了,老子等着你们起诉。
驱逐,怎么驱逐?把我拖出去?来呀,你们拖呀?”
贡宝和沈厚仁上前几步,正要伸手去抓男人的胳膊,一个女人从房间跑出来,涨红着脸对两个人说:“他,他就是不小心,顺手用床单擦了几下鞋,我帮你们洗一下不就成了?你们那床单再怎么也不值5000吧?”
“事情是这么说的吗?”不等沈厚仁和贡宝开口,孙渔忍不住了,她走近10号小院,站在那对夫妻跟前,“床单是让盖的,你们擦过鞋的床单就算洗净了,谁愿意盖?”
女的红着脸争辩:“已经洗净了,怎么不能盖?”
跟着妈妈进来的王恕行对着女人说:“我找个人往你们俩碗里拉一泡shi,再把碗洗净让你们继续盛饭吃,你吃吗?”
无赖男人指着王恕行叫:“你特么……”
王枫伸手推开无赖男的胳膊:“敢对我老婆孩子胡说八道,老子揍死你,我可不是农庄工作人员,你网上哭嚎对我屁用都没有。”
一群人都进了10号院。
陆而装作不认识沈厚仁和贡宝,对他们说:“哎,这样吧,就按刚才这小孩说的,找人往他们俩碗里拉一泡,再洗净了让他们用那碗当着大家的面吃一碗饭,这事就算过去了,那床单的钱我赔,你们看行不行?”
杨阙:“他只要吃下去,那床单白送他们,咱们众筹让农庄再做一批床单,同意吗?”
苗豆豆、谷米兰和家里五只小的一齐举手:“同意,我们家出七千,一人一千,我们坚决不盖别人擦过鞋的床单。”
其他人纷纷附和:
“行,只要他们吃,我出三千,反正我不可能盖别人擦过鞋的床单。”
“没问题,一人一千,快找人来拉,他们吃完我马上交钱。”
……
沈厚仁和贡宝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附和众人,免得落人口实。
沈厚仁还是原来的态度面对无赖男:“交罚款,走人。”
面对众人的讨伐,无赖男不但不反省,反倒人渣气场全开,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没钱,不走,老子通过预约进来的,还有两天,少一分钟老子都不走,有本事你们把我拖出去。”
他话音未落,沈厚仁和贡宝一人一只胳膊,提溜着他就往外走,在尖锐的叫骂声中,把人扔进袖珍小马车,贡宝还给他扣上了安全带。
沈厚仁一拍大寒的屁股:“伙计,东停车场,走。”
“咴~”
“咕隆隆隆隆隆……”
大寒一声叫,眨眼的工夫,袖珍小马车就在客人们的目瞪口呆中消失了。
风回农庄游园区没有大路,全部是自然地貌下的石头略做改善而成的石头小路,小路最宽的地方也没有超过一米的,平均宽度四十公分左右,因为是自然形成,小路表面肯定不平整,还有很多地方是不规则的石阶形态。
这样的小路,别说跑马车,马都跑不了,可刚才那辆小马车不但跑起来了,还快得如同腾云驾雾,坐上边的人是什么体验可想而知。
杨阙想象了一下那个滋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被撇下的女人手指着东边早已经看不见的小马车,看着沈厚仁和贡宝:“这,这,你们,你们……”
沈厚仁居高临下,冷漠地斜睨着她:“罗女士,你目前还没有触犯农庄的规则,可以继续留下,当然,我们更愿意看到你现在就离开。”
这个女人看到他丈夫扯着床单准备擦鞋时,不但没有劝阻,还笑着说,“旅社的东西擦鞋特别香还是怎么着?你怎么这么喜欢用旅社的东西擦鞋啊。”
他无赖丈夫的回答是:“床单其实没毛巾好用,可这破农庄只提供一条洗脸毛巾,没有浴巾,要不,浴巾擦鞋才得劲呢。”
这女人又说:“我也喜欢用浴巾擦,但不喜欢用床单,太大,拉扯着不方便,也没浴巾擦得干净。
哎对了,上次咱们在古阳,你临走往那茶壶里撒的尿,不知道后面住的人当没当茶喝,要是喝了就有意思了,估计后半辈子都不敢再喝茶了。”
说这话时,女人的口气没有半点劝导和指责,只有欣赏和幸灾乐祸。
刚刚,智能程序抓取到男人的行为在违规的边缘,发出警告,这个女人听到后,也只是担心被罚款,并不认为她无赖丈夫那么做有什么问题,而她昨天在入口的花廊中,就已经因为企图折花被警告过一次了,只是她胆子比较小,也有点羞耻心,被警告后就收了手。
她的道德底线并不比她丈夫高多少,沈厚仁对她和她丈夫一样厌恶。
女人嘴巴蠕动了几下,没说出话,红着脸进了房间,几分钟后,背着个包出来走了。
枣园客栈的客人们没一个和她打招呼的,等她走远,纷纷问沈厚仁和贡宝,是不是真的要起诉他们。
沈厚仁说:“当然,要不我们的损失谁来赔偿?”
贡宝说:“还有,惩罚人渣,人人有责。我们农庄从来不会姑息坏人,也不怕被道德绑架。”
终于有人问出憋了半天的话:“你们两个,是视频里打那……那几个……无赖的人吗?”
贡宝和沈厚仁不回答,只是腼腆地笑笑,潇洒地挥手走人。
风回农庄东停车场。
离开门还有二十分钟,新来的客人三五成群地站在拒马外,一边欣赏月季彩虹,一边兴奋地聊天等待。
西面遥遥传来一阵马蹄声,客人们全都住了声,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转眼之间,马蹄声就到了跟前。
一匹黑色的骏马从迎着朝阳进入视野到冲出拒马、冲过农庄分界线停在马路中央,好像只用了一秒钟时间。
当众人反应过来,看到骏马身后还拉着一个十分可爱的玩具小马车,准备跑过去围观时,空中想起一个声音:“风回农庄编号20480302035号客人邵明先,违反农庄《顾客守则》规定,无视农庄警告,用客栈为客人提供的床单擦拭皮鞋,被发现后,拒绝缴纳罚款和农庄要求其马上离开的决定,农庄根据《顾客守则》相关条款,用强制方式将其驱逐,并将向青河县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其履行赔偿义务。”
新到的顾客们都惊呆了,他们还没进入风回农庄,就先吃了这么大、这么新鲜一个瓜?
“请让一让,我把我们农庄的马和马车带回来。”仲平走出拒马,穿过人群,来到大寒面前,亲热地摸了摸它的头,“辛苦了,一大早就得面对这么个人渣。”
大寒轻轻踏了两下前蹄,看着仲平把安全带解开,把小马车后面的堵头转到旁边,它往后退了半步,屁股一顶,小马车前面被拉了起来。
“哎哎哎哎……”车上狼狈不堪的男人试图抓住车厢稳住身体,但车子几乎被掀成直角,他像一堆垃圾一样被倒在了地上。
仲平看着车子恢复平行的姿态,把堵头拉回卡好,问了邵明先一句:“我们总管让我再确认一次,你交不交罚款?”
邵明先坐在地上扒拉着凌乱的头发,恶狠狠地冲着仲平:“呸,我叫你妈了个*¥#@*&……,老子以前是销售经理,一年有十个月住宾馆,都是用宾馆的床单浴巾枕头套擦鞋,谁特么敢让老子交罚款?
老子每回离开前,还尿宾馆的茶壶茶杯里呢,也没人敢跟老子瞎比比,就你们……”
仲平拉着大寒,穿过人群回到了农庄里面。
还没进门的顾客纷纷开骂。
“窝草,你特么什么玩意儿,尿宾馆的茶壶茶杯里?你特么不怕前面的人跟你一样,你用的也是别人尿过的东西?”
“这就是常说的‘人渣变老了’吧?”
“怎么会有这种……这种……,无赖、人渣、流氓都形容不了他的恶心,这种人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