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小会后，徐暖才哑着嗓子问。

“谢怀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徐暖一直坚信一点，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改变。

何敏改变了，因为她失去了余豪只能靠自己。许航也改变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被设计进入游戏的原因可能并不单纯，同时又被邓茵茵背叛了。至于秦耀杰，他的改变，徐暖隐约察觉到的是，他想成就一段无与伦比的事业，虽然最后事业失败了，他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她从那些笔记和记录的语气上来看，他没有后悔。

所以，她才会加倍的难受。

“呼，”顾泽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快速的从徐暖疲惫的脸上扫过，轻轻的说。

“张啸。”

这是一个能让徐暖心尖都颤抖的名字，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直直的看着顾泽，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惊恐。

“又有什么事情是与张啸有关的？”

她的表情和她颤抖的手都泄露了她的情绪。

顾泽的眼眸陡然变得幽深，沉默了几秒后，他还是把‘愤怒的丛林’那一关存在的隐藏关卡说了出来，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徐暖外露的愤怒。

“张啸！”

徐暖咬牙切齿，将双手攥得紧紧的，仿佛只要张啸这会在她的跟前，她就会马上扑上去撕咬他，甚至于要同归于尽。

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温柔的静姝也是被张啸害死的，而她这会依旧记得秦耀杰胸口的短刀和冰冷的身体。

“凭什么？”

徐暖低吼，面色发白，干燥的唇瓣上下碰撞着，身体不住的颤抖，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

“凭什么他可以罔顾法律在游戏里随意杀人？凭什么他拥有那样的武器？啊！”

徐暖的呼吸变得很重，大口喘着气，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原本被她极力压抑着秦耀杰死去的痛苦因为知道唐静姝死去的真相而一起爆发了。

“静姝死了，他也死了，还有谁会死？大家之后该怎么办？”

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瞬间把徐暖伪装出来的坚强冷静的面具打破了。

“小暖。”

发现徐暖痛苦到双手都开始抽搐了，顾泽也不压抑着自己的担心，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小暖你放心，我一定会解决掉张啸的，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近乎承诺的话语让徐暖抬头，也就让顾泽看到了她眼眸中的恐惧和深深的担忧。

“顾泽，你不能参与进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来解决他，你只管完成你的任务，离开这里，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是秦耀杰惹出来的事情，是张啸中下的苦果，都该是他们自己去承受。”

徐暖陡然想起了昨晚的梦，梦里她看到张啸拿着短刀刺向了秦耀杰，然后秦耀杰死去了。然而紧接着，她又梦到张啸杀死了何敏，杀死了许航，也杀死了顾泽。

在梦里，她的同伴和好友都躺在血泊之中，而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张啸露出狰狞的笑容，什么都做不了。

生命的重量太过沉重了，她已经背负起了唐静姝和秦耀杰的重量，她不能也没有那个力气再背负起其他人的重量了。

“顾泽，就当我之前从未告诉过你那些事情，我一个人查清真相，我一个人解决这些事情。”

徐暖微仰着头，看着逆着日光永远都很温暖的顾泽，一字一顿。

“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们都要活下去。”

她想起了余豪死去的时候，自己问过自己的一句话。

如果你知道你会背负你重要的人的死亡，你还会参加这个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