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用筷子夹菜,余光时不时往斜面儿瞥,坐他旁边的许敬扬实在看不过去,幸灾乐祸的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以前调戏人教堂里修女那会儿都胆子大得上天,这还怕上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过去招呼,我替你去,做兄弟迟早得挨这两肋插刀。”
许敬扬什么时候看出端倪的他不知道,但是就算如此,他也没打算直言坦白:“一般自己怂的人才会成天儿说别人怂,你忘了大一跟你那学姐开房,事办一半被你爸捉奸的事了。”
那是许敬扬的黑历史,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不敢当着穆少臣泡妞的原因,知道的人不超四五个,大多也就他们自己人。
司韩以往听纪世轩提起过,当即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许敬扬眼珠儿狠狠剜他,说:“谁没有段黑历史,你们别得意,迟早逮着你们点儿事。”
司韩补刀:“大家一口夜壶里的尿,别当自己不臭。”
穆少臣一道儿上寡着的脸终于露了一丝笑,许敬扬抓着话柄怼司韩:“说得好,大家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我也死,当然我死你们也别想活命。”
司韩没想到补刀补歪了,给自己一块儿搭了进去,心里是忍不住好笑又好气得不甘心。
苏芷若没发现他,穆少臣也不过去打招呼,心里怄气的人大多都不会主动,再者他还是那么个傲娇性子,天塌不要紧,面子最重要。
临近散场时,苏芷若往厕所跑,回来时瞄见一道异常熟悉的背影,正在掏钱付账,宽肩窄腰的。
她一边踱着小步走,一边想看清楚那人正面,有些不确定穆少臣那种烟味儿都受不了的人会来这种烧烤摊瞎混。
可对方说什么也没露脸,最后她还是听到许敬扬的嗓门才敢确定。
也不知许敬扬是故意还是怎么着,人站老远八天停在路边的玛莎拉蒂前,喊了穆少臣一声。
林少翔收拾好剩下没喝完的酒打包,说:“瞅啥呢,走了。”
苏芷若本想直接走人,当没看着,不是他小心眼儿,万一要是人家不乐意大马路上碰头,那她不是自取其难堪嘛!
说巧不巧的穆少臣转身看了一眼,估计是来看苏芷若跟着一群人上车没有。
两人骤然间四目相对,颇有种狗血韩剧的套路剧情意味与既视感,只是人家剧里含情脉脉,剧外是一个死盯不放,一个刻意躲闪。
苏芷若总觉得穆少臣瞅她那眼神儿特怪,活跟来捉奸似的,满满欲要溢出眼眶的质问。
林少翔感觉人没跟上来,扭头看,一看就瞅到了双眼死盯着这边的穆少臣。
他上白下黑的打扮穿在身上大气时尚,一米八七的个头往那一站,气场好得都能让他脚下那块地价值翻倍儿。
没想到千呼万唤的人就站眼前,林少翔放下酒上前,笑着说:“你怎么在这儿?”
穆少臣收回视线,嘴角轻勾,道:“来解闷儿。”
林少翔嘿了一声,眼里尽是对面前人的赏识:“来这解闷儿就对了,常明市出了名儿的沙子塘烧烤,干锅一条街,既便宜又够味。”
苏芷若就是别扭,始终没走过去,只听林少翔跟自个儿拜把子兄弟似的问:“怎么样?吃得带劲儿吧?”
穆少臣辛辣不食,他能带劲儿到哪去,淡声话锋一转:“还行,反正现在还早,要不续摊?”
林少翔肚子倒是饱得能撑破,只是这心兜着好多事儿呢,二话没说,连问都没问苏芷若一声就应允了下来。
他可不就瞄着个好机会找穆少臣好生聊聊,一般看人看外表,言行举止能参透一二,他觉着穆少臣这人绝非普通人,至少炒股绝对是把好手。
一路上苏芷若死撑着不吭声,不知是在自个儿地盘气大,还是跟穆少臣混熟许多,了解他这人顶多也就刀子嘴,说不上豆腐心,起码不坏,所以胆儿日渐肥壮了。
许敬扬跟她倒是聊得欢,家长里短,南城的经济建设现状,活跟好几年相聚一次的故友似的,反正就是给穆少臣一种她故意瞥着他不予理睬的深刻感觉。
说好续摊儿,可毕竟他身份在那儿,总不至于真请人再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摊去,显得多寒碜。
最后选的是一家高档会所,林少翔先前没少喝,一进门又给一阵儿跟灌水壶似的灌,喝到后来直接进厕所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