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说的这句话,林启钢也没有忘记。
但,他却冷冷的嘲讽道:“反正你这双手早就已经脏了,容溯,我们没有退路,若是真的被老爷子查出点儿什么来,你我都得玩完,你想清楚。”
容溯沉默着,心里无比沉重。
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苦果,他算是尝到了。
他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一旦被老爷子察觉,他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真的非得再添一笔罪孽吗?林启钢的意思很明确,是想要了江清浅的命,以绝后患哪!
况且,他觉得老爷子已经有所察觉了。
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依旧阻止道:“林总,还是不妥。”在接触到林启钢骇人的怒火时,他马上道,“你先听我说……”
林启钢冷冷的望着他,那目光仿佛在告诉他,最好能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否则的话……
容溯道:“江清浅动不得!林总,她是慕绍庭的女人!你忘了吗,上回慕绍庭来找你谈条件所说的那番话,他显然去调查过你,调查过林家。暂且不管他查出了多少东西,就说林氏现在跟慕氏有合作,这可是你进军B市市场最重要的一步棋,若是因为一个江清浅惹怒了慕绍庭,恐怕会得不偿失啊!”
林启钢冷哼道:“你什么时候胆小怕事到这个份上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慕绍庭怎么会知道?就算他知道,我看他能奈我何?”
“慕绍庭自然是不用怕,那老爷子呢?”
“……”
“林总,你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为何莫名其妙的玩失踪这一招?”
“……”林启钢的眉头深锁着,他焦躁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却发现自己一直在狂躁着,却没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容溯这么问,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林启钢不做声,打算听下去。
容溯道:“我觉得,老爷子恐怕是对当年那件事情有了疑心,但又还不确定,所以故意在试探咱们呢。”
“试探?”林启钢若有所思。
容溯又道:“可不是嘛!春节的时候你回去H市,老爷子故意在你面前提起林悦欣,说不定就是试探的开始,随后他老人家就失踪了,他正想借此来试探你的反应,你若心虚就遂了他的意了。”
“……”林启钢脸色一沉,竟无言反驳容溯的话。
“林总,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在明,老爷子在暗,你也说连我都能查到林悦欣的女儿,老爷子查不到吗?说不定他早就心知肚明,如今就在暗处盯着咱们,你说要是在这个时候去懂江清浅,岂不是打草惊蛇,露了马脚吗?”
“!”
林启钢心中一惊。
经过容溯这么一番分析,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冲动了。
老爷子精着呢,他得稍安勿躁。
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冷静的问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容溯就等着林启钢这么一问了,于是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林启钢睨了容溯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何不直接说让我当缩头乌龟?”
容溯道:“林总,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仔细想想,就算老爷子是试探你那又怎么样?这也正好说明即使他对当年林悦欣的事情有所怀疑,但他没有证据!那我们可不能笨到把证据送到他手上去啊!”
“说下去……”
“所以,我就说要静观其变,你也别心虚,老爷子失踪,你也就顺水推舟做一回孝子,满世界去找就行了,只要没有证据,老爷子就算是为了林氏,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他还有几年可活啊,到时候咱们就高枕无忧了。”
林启钢咬着牙,恨恨的道:“这个老不死的,上次病那么重,怎么……”
“林总!”容溯打断他,低声道,“这种话切勿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呀!你们是不能撕破脸皮的,你别忘了老爷子上次病重,在医生是找律师立过遗嘱的,那遗嘱的内容,咱们都还不知道呢!所以现在最稳妥的法子就是把老爷子找回来,只要他拿不出证据来,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扮孝子……”
不得不承认,容溯所言句句在理。
林启钢却憋屈不已。
该死的遗嘱!
要知道,虽然现在他是林氏名义上的掌权人,但却徒有其名,林氏的股份和大权依然掌握在老爷子手上。
若是撕破脸,老爷子的遗嘱里没有他,他这半辈子就算是白忙活了。
正是因为他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状态,才想着跳出H市这个圈子,把生意做到B市来,在这里山高皇帝远,他才能真正说了算。
容溯是懂他的,说道:“林总,除了找老爷子之外,当务之急是要在B市站稳了脚跟,哪怕将来东窗事发,你也有底气对抗老爷子。”
这个道理,林启钢当然懂。
所以,他不惜连联姻这种套路都用上了。
只可惜,林婉妤不争气,连个慕绍庭都拿不下。
“水上乐园至少还要两年才能竣工,如今的林氏在B市只是徒有个名头,收购下来的那几家小公司一时半会儿也难成气候,本来有意要拿下慕氏,谁知道慕绍庭这小子这么不识好歹……”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烦心事儿。
林启钢郁闷不已。
容溯道:“想要拿下慕氏恐怕没那么容易,慕家那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幸好他们兄弟不是一条心,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点来想个法子……”
慕绍庭此刻正好出差回到家,还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