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的车程，顾霆枭把秦宝珍带到一处陌生的公寓，外表看起来有些陈旧。

走进电梯，他重重地靠在角落，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血液顺着伤口流出，侵蚀着每一根神经，一点点麻痹了痛感。

刚踏进门口，他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墙壁缓缓跌跪在地上……

秦宝珍在房子里翻箱倒柜，总算找到医药箱。

给他处理完伤口，她的手竟然在发抖，她跑到浴室，打开水龙头，持续不断地冲洗着双手。

黑暗中，只亮着浅浅的床头灯。

她安静地站在床边，听着他仍然低喘的呼吸声，她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掉落下来。

他好像受了重伤的野兽，发出痛苦而又挣扎的声……

她真的以为他会死。

顾霆枭睁开眼，一把攥住秦宝珍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眼前。

“别走……”

秦宝珍低头，看着刚刚包扎好的绷带又被鲜血染红，她颤抖地低吼道：“你是不要命了！真的是个疯子！神经病！”

“唔——”

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道，口腔里也是，逐渐弥漫。

秦宝珍不知道这个疯子哪里来的力气，一路上流了多少血，他浑身都是伤，可现在，他竟然还翻身压着她乱啃八啃！

顾霆枭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抚在秦宝珍脸上，他喉结滚了滚，在她耳边嘶哑地发出声音：“你愿意相信我，是吗？”

她不说话。

他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勒得她有些疼，可是他不能松开她，舍不得再松手。

担心他伤口崩裂，秦宝珍没有挣扎没有动，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着，他在害怕着什么……

秦宝珍的脸缓缓动了动，望着他漆黑而又疲惫的眸子，他额头上渗满细密的汗珠，她的耳边仿佛可以清楚听到那把刀插进他腹部的声音。

她眼周酸胀，艰涩地开口：“你能不能先躺好，你压到我肚子了。”

“……”顾霆枭这才想起来，她现在是孕妇，她怀着他的孩子。

他立刻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可他还是牢牢抓住她的胳膊：“你答应我不走……”

秦宝珍点了一下头，回避着他过分深邃的目光。

她起身……

她才刚刚一动，他整个人又重新紧绷起来，一把抓住她胳膊：“你要去哪！”

“我去换盆水，帮你擦一下身上。”秦宝珍直愣愣地望着他的眼，声音淡淡的。

打完水回到床边，她拧了把毛巾，轻轻按压在他脸上。

盯着他肿胀、布满血丝的双眼，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顾霆枭拧了下眉头，焦急地问：“怎么哭了，是我刚才弄伤你肚子了？”

秦宝珍自嘲般地笑了一声，眼泪掉落下来，更咽地开口：“你真的不要命了吗？你差点就死在那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抬起手，粗糙地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不甘心地说道：“你以为我打输了？如果不是他们暗地里动刀子，我是不会输的！是真男人，有本事就靠拳头决定输赢，而不是搞那些小动作！”

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多几个他也不放在眼里！

秦宝珍被气到了：“现在说的是输赢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