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
燕雀南飞,是秋。
凌子岺在奉天殿住了十多天,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臂伸展时还是带着一丝碎骨似的酸疼。
顾赫言自那日之后,就一直没露面,后来连偏殿都很少回了,侍卫说皇帝这几日都宿在议明殿。
他是皇帝,一国君主,每天有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处理,哪会真的有空天天盯着她这个不识好歹的人。
凌子岺瞧着手边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的顶开壶盖来,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闻了闻味道,转手又泼了。
无聊!
深宫寂寞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后宫那些女人的,没想到了今时今日,凌子岺也有了些感慨。
从前最想来的地方如今变成了一方囚笼。
顾赫言固然没有明着囚禁凌子岺,但奉天殿外层层守卫,宫门恢复的八道宫禁,还是让她望而却步。
虽然以她的武功修为,逃出去也不算什么顶天的难事。但她偏偏不愿意,不愿将这座他生活的宫殿染上寸土寸血。
于是,她便老老实实在宫里养伤,等伤养好了,她就逛起了这座恢弘的建筑庭院。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参观一下皇宫的。
说来也是讽刺,她在镇北王府生活了两年也没逛过府里的全貌。如今倒是
时移世易,岁月如流水
顾赫言站在高高的宫墙之上,远远地就瞧见了那抹水蓝。
这么多年,师姐她还是喜欢穿男装。
没有繁琐的罗裙,没有华丽的珠翠,有时青衫,有时白袍,师姐明明生的极美,却穿的简素至极。
顾赫言不由想起,那日霞栖山断崖翩若仙姿的白衣蝶影,那么脆弱,那般绝美,他该早将人接到身边的。
他定定地望着一而再再而三的疏远拒接他的师姐,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怎么就说变就变了呢!
是不愿入宫,还是厌恶自己!
凌子岺看似百无聊赖的逛着园子,实则内心反复思量一件事情。
顾北煦怎么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难道有人抓了他的王妃,他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还是说,他完全相信凌子岺的能力,知道她自己能逃回去?
可是,老安好歹还有封信,不像他,怎么全然每个交代?
难道是,出征南疆出事了?伤了?
不可能!
顾北煦要真是伤了,老安绝不可能没事人似得还跟她信里要酒。
不会是真的不管她了吧?
凌子岺想着想着,自己先点了点头,然后又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前段时间她一直养伤,整日低热昏沉的没精神。现在既然好了,该找个机会跟顾赫言好好谈谈,他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懂得取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