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皇宫。
帝王寝殿一一一奉天殿。
押送囚车的药王谷弟子早在路过徽州地界时,因其身份隐秘不能暴露,早随着首领鹰不泊撤回了药王谷。
而剩下的二十来名影卫负责将囚车送进皇城。
早得到消息的顾赫言坐立不安,焦灼地等在奉天殿大门口,不时的看着夕阳慢慢坠下。
从皇宫大门到奉天殿,中间要走九道门。
每道门都派了侍从等候,马车一进入第一道门,侍从就匆匆跑去第二道门禀报。第二道门的侍从再小跑到第三道门禀报,以此类推
等第九道门的侍从禀报给皇帝时,马车已经走到了第七道门。
大约是站的太久,或许是心情跌宕起伏过速,年轻的君王提着衣袍下摆跑下台阶时,差点因为腿不听使唤摔下去。
身旁伺候的老侍从连忙扶着,多少年了,他伺候过两代君主,从未见过皇帝想见什么人能急成这样。
马车停止,有影卫打开了车厢的门,露出里面的铁笼子。
顾赫言竟楞在当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放肆!谁准你们这么对她!”
影卫齐刷刷伏低跪了一地,君王目眦尽裂,慌张的奔上前,竟徒手用了蛮力去拽笼子上的铁锁。
一名影卫冒着杀头的危险将钥匙递过去,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手掌里的钥匙就消失不见。
“师姐?!”
顾赫言轻轻唤了一声,将缩在铁笼角落毫无生机的小小一团轻轻抱住,触手可及的一片冰冷。
他有些慌了,颤抖着手去探怀里人的呼吸,时间仿佛停止了。
顾赫言僵住,心脉麻痹几乎都要停滞,半响又颤抖着手去摸她的腕脉处,摸了又摸
终于被他摸到了一丝微乎其微的脉搏跳动。
“来人!宣太医!给朕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找来!快去!”
顾赫言喉咙更咽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忽而又想起什么,立刻手忙脚乱将安静了无生气的人抱下马车,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奉天殿。
他将人抱到龙榻上放下躺好,刚想按照习武之人常用的疗伤办法灌输内力给她,不妨触手濡湿黏腻,低头一看竟沾染满手鲜血。
顾赫言大惊,顾不得许多,忙拨开腰带褪去凌子岺身上的黑色外衣,露出里面几乎被染红的白色中衣。
外伤严重,没有及时止血包扎,皮肉翻卷已经溃烂发炎,里衣布料和血痂黏在一起,尤其是左臂,腐肉裂开的地方露着森森白骨。
“师姐!师姐”
顾赫言的心吊在嗓子眼,如钝刀凌迟,眼睛涩的发疼,泪意止不住的往上涌。
殿门叩开。
太医院的在值太医鱼贯而入,君王被老侍从扶到一边,太医们打开随身药箱,有条不紊给床上的人治伤清创。
疼痛乍起,凌子岺从混沌中又坠入无尽的疼痛。去脓换药,刮骨去腐,太医手上的小刀每贴上那片皮肉都引起昏迷中的人细细颤抖。顾赫言脱了身上厚重华丽的御袍,只穿着柔软的中衣将脱力昏迷的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扶着她的左臂让太医更好的清洗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