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顾北煦一路跟踪她,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自降身份处处着意讨好逢迎。当时凌子岺还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只以为他是为了某种见不得光的目的才接近她。
时光冉冉如白驹过隙,如今再回想起来,仍然是忍不住叫人笑弯了嘴角。
顾北煦搂着凌子岺的腰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语气委屈:“岺儿那时对我当真是冷心薄意,不近人情。”
凌子岺不赞同:“你少来!王爷那时的孟浪行径没挨一顿毒打,全是因为你这皇叔身份,否则”
“否则如何?当时你要真伤了我,现在此刻恐怕心疼的还是岺儿你”顾北煦故意将话说的一曲三折的婉转顿挫。
“滚!谁心疼!混蛋!别胡说!!”凌子岺不太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张嘴骂道。
顾北煦停下来,半分不怯的托起凌子岺的下巴,凑近了贴着人吐气,情意缱绻的启齿欲言:“岺儿一向嘴硬心软,不心疼昨晚你干嘛那么热情?嗯?”
“顾北煦!你要脸不要!”凌子岺羞恼的屈肘撞在他的胸前,顾北煦伸手挡下将人圈抱的更紧,好脾气的纠正她:“明知故问!在岺儿这儿,夫君不是一向都没皮没脸的吗?”
凌子岺:“
”
论脸皮厚,论嘴头上的功夫,暗卫首领在皇叔王爷面前确实甘拜下风。
然,顾北煦也不敢真的把人惹恼了,否则晚上只怕他这缠郞要被烈女赶出去了。
算计着时辰,在子时之前,顾北煦将人带回了客栈。
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每日药浴,事关凌子岺的身子治疗大事,顾北煦是断不会妥协的。往常都是他陪着,这次凌子岺说什么也不准他迈过屏风一步。
“你别过来!”凌子岺全身浸在褐色的药汁浴桶里,热气氤氲,浓烈的中药味熏得她懒洋洋的。
顾北煦站在屏风外,委屈的耷拉着肩。他真的想进去陪着,不过是一点点毒而已,他还是能撑住的。
甚至他懊悔的想,要是昨晚没被凌子岺发现就好了。上哪儿再找抱着软玉温香泡鸳鸯浴这么美的差事!
凌子岺却没心思管顾北煦如何,药效上来经脉反噬也随之而来,凝气于掌,正襟危坐,以调动真气聚拢成一簇,缓缓游散四肢百骸的经脉,时而温养时而修复。
真气涌动,周身的药浴自成一个单独的漩涡,顾北煦在屏风外惊了一瞬,凌子岺的实力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这人自愈的能力恐怕旁人望尘莫及。
大半个时辰过去,凌子岺凝敛内力,运掌收势,一番调息下来自身体力消耗殆尽,浑身倦极,便身子一软,往后跌去。
“岺儿”顾北煦将人揽入怀里,顾不得药渍水渍,急急将人捞起裹了干净衣袍抱到床榻上。
凌子岺已经沉沉睡去,顾北煦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爱怜和疼惜,只一点一点的将人擦干换了干爽寝衣,才熟练的褪衣上榻将人搂在怀里。
更深夜阑,月色薄凉,塌上的两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