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妻问初七:“你娘长得什么模样?看你挺清秀,你娘也应该出落得很标致吧?”初七道:“我娘在我六岁的时候身染重病,那时阿爷在外走骆驼,没回家,我娘绞下头发换钱养活我,自己没去治病就这样死了,我只记得阿娘生病时的模样,又瘦又小又黄,连头发也没了,他们说我娘是村里最美的女子,可惜了”
听到这话,常福妻动了恻隐之心,她也是个母亲,自然能明白初七娘的心思,可毕竟她抢了常福,这比怨债不能忍。
“那你娘有没有说过怎么和常福,也就是你阿爷认识的,没事,你告诉我,我不会和你阿爷说。”
她眼睛里有怨有恨,嘴却是甜得像吃了蜜。
初七没有谈过情爱,但也知道女儿家的小心思,她直言道:“我娘是阿爷明媒正娶的,家里还有那时的喜帖和他俩的生辰八字。”
话落,常福妻的笑脸一下子垮下去了,青得像个鬼。
“怎么个明媒正娶法儿?”
“听刘大娘说,当初阿爷请了媒人到家里来提亲的,还给了一大笔聘礼,我娘也是有嫁妆的。”
初七像是故意气她,常福妻含泪擦去灶上的水渍,然后端起食盘走了出去,她一言不发,冷漠的背影让初七有些愧疚。
初七知道常福妻定是被蒙在了鼓里
,就像她也是刚刚知道阿爷是有家室的男子,骗了她死去的娘亲,曾被她视作神明的阿爷竟然是这样的人,天底下没有谁比她更难过了。
“初七,客人到来,把菜端来吧。”
常福妻在唤,初七收回思绪,端起菜盘,她想吃完这顿饭就走。
初七到膳堂之后就看到一张熟脸,右耳带着个耳环,脸上多了胡子,她脚步微顿,心中略有不悦。
常福妻笑着说:“初七,这是田家二兄弟,当初你阿爷就是受了他的照顾。”
田二郎长得不算丑,身材也挺魁梧,他看见初七时阴恻恻地笑了,像是对她有诸多的不满。
田二郎与常福说道:“初七挺伶俐的,主意还大。”
常福干笑着陪他喝了碗酒,神色似乎不太自然,而后常福放下酒碗,向初七招招手。
“初七来,敬二郎一杯,当初多亏他,阿爷才有命见到你。”
初七看看田二郎,有些不情愿,再看看阿爷,他拼命做手势暗示她敬酒,初七犹豫了会儿就捧上酒碗。
“初七敬你,多谢你救了阿爷。”
田二郎打量起她来,满意一笑,“看来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还没长开。”
常福妻闻言脸色又差了许多,“田二郎,让你来吃酒,你话挺多。”
田二郎一听就知道她是生气了,讪讪地笑着道:“嫂嫂这是什么话,我这就不是高兴才话多吗?来,敬嫂嫂。”
常福妻笑逐颜开,与田二郎对了对眼,两人又笑了起来,像是做成了一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