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厨房里给自家女儿做了一碗云吞面,又在院子里烹了茶,一边喝着上好的松山云雾,一边将自己的画像撕了往那红泥小炉里塞,侍从问他,他便只说如此烹茶才别有一番香韵。
而当天夜里,城主府里的门房便去城外的营地里向当时亲自接手了护城军、忙得不可开交的花园城主报了丧。
第二天城主府挂白,出殡之后有七天时间花垣城主没有理会花垣城的事务,不多不少等头七过了之后,花垣城主撤下了满目的缟素,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花垣城主自己不擅丹青,而当初城主夫婿还在的时候又甚少出门,所以如今城主府里没有一副城主夫婿的画像。
过了这么多年,府中唯一能够证明那个叫卿宁的人存在过的,就只有祠堂里最下方的牌位,而在那牌位旁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空白牌位,上面只用篆刀刻了“陈瑜茗之灵位”六个字,只等花垣城主去世之后,再将颜色描上去。
花垣城有一个说法,夫妻两个人一方去世,如果想要来世再续前缘的话,就要在同时给没有去世的那个人立碑供奉牌位,等到人死了再把名字描上去,这样夫妻两个便能一起过奈何桥。
看了一会儿之后,花垣城主便将手中的画像收了起来,又小心的放回到了原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从走了进来,恭敬的对花垣城主禀报道:“城主,大郡主来了。”
“沅沅来了?”花垣城主在听到这话之后,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又很快回过神来,开口问道:“沅沅最近不是病了吗?怎么起来了?”
那侍从想了想,然后说道:“大郡主说是有话要与城主您说,不过却没有说是什么事。”
闻言,花垣城主便说道:“快让沅沅进来吧。”
侍从领命而去,没一会功夫,陈沅沅便被苏沐推着进来了,因为书房的门槛有些高,桑奇还顺带着去帮了一把。
“母亲。”陈沅沅对着花垣城主微微的一颔首。
其实对于陈沅沅来说,母亲是一个很遥远的词,她从小体弱多病,而城主虽然不曾苛待她,也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一直以来待她都不如待两个妹妹亲近,而她也敏感多疑,所以这么多年陈沅沅和花垣城主都是极为疏远的。
虽然花垣城主也一直都对他的生活很是关心,但是陈沅沅总感觉有些不同的地方。
想了想,陈沅沅对花垣城主说道:“母亲,我有话对你说。”
花垣城主意听到陈沅沅这句话,便知道他应当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于是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桑奇,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桑奇自然是也明白花垣城主的意思,于是也不犹豫,直接就转身离开了,而苏沐也跟着一同离开。
一时之间,书房里只剩下了陈沅沅和花垣城主两个人。
花垣城主看着陈沅沅苍白的面容,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跟母亲不必见外。”
陈沅沅轻轻的点了点头,对花垣城主说道:“母亲近日可知道陈楚楚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