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沅偏着头,目光淡然的瞧着那朵半开不开的白色兰花,轻飘飘的问道:“裴恒走的时候神情如何?”
闻言,梓年认真的想了想,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似乎脸色是不太好看,不像是在于二郡主密谋什么。”
“呵。”陈沅沅轻轻地笑了一声,“他当然不可能会跟陈楚楚密谋什么,我担心的是他手里的那点兵权。”
因为自幼体弱多病,所以陈沅沅看人其实是十分透彻的。
如今陈小千离开了花垣城,花垣城中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跟陈楚楚争了,看似风平浪静,但是陈楚楚那样的人,不将绝对的权柄握在自己手中,怎么可能会甘心?
更何况如今裴恒手里的兵权,也是当初从陈楚楚手中夺来的。
这对于陈楚楚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这口气,陈楚楚如果能够咽的下的话,那她也就不是陈楚楚了。
“兵权?”梓年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家主子话里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显然,陈沅沅也并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而是淡淡的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回头我去找母亲谈谈。”
梓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陈沅沅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兰花,过了许久才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来,轻轻的在兰花的花瓣上抚摸了一下。
其实很多事情,就算是猜到了会如何发展,她也无力阻止。
如今陈楚楚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就连她都知道,陈楚楚能够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花垣城护城军世代都由裴家执掌,与其说是花垣城的护城军,倒不如说是裴家军更加贴切一些。
如今陈楚楚的身份还没有爆出来,护城军的那些人自然是效忠于裴恒的,一旦让人知道当初的裴司军还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正是陈楚楚,陈沅沅相信,护城军的那些人必然会立即倒戈相向。
到时候陈楚楚掌握了护城军,就相当于变相的掌握了整个花垣城的军权。
到时候将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挟制陈楚楚。
想到这里,陈沅沅难免有些叹息。
如果当初母亲没有为了陈楚楚而执意杀韩烁的话,陈小千也不至于会为了韩烁而诈死离开花垣城,而他们也就不至于会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了。
只可惜,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