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安静至极榻边连盏宫灯烛影摇晃。
偶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后天庆帝神情莫测:“你想说詹长冬与太子勾结漕运之事也是太子命沈却前往江南故意为之?”
成国公原以为天庆帝会震怒。
他太清楚天庆帝对嬴姮的忌惮更清楚他心中逆鳞。
这些年太子之所以接连遭阻东宫势力大不如前与天庆帝关系更是逐渐疏远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太子顾念旧情行事之时偶有牵扯嬴姮旧事。
但凡遇到这般情况天庆帝几乎不问缘由便会训斥打压。
可谁知道这一次明明提及嬴姮余孽天庆帝虽然神色阴沉却不见怒气。
成国公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事已至此他却只能继续说下去:
“陛下难道就没觉得奇怪为何沈却独独去了祁镇为何偏他撞上了扈家的事。”
“当日徐立甄、崔乐二人都在祁镇又有重兵围困以徐立甄与沈家之间的嫌隙如果没人帮忙沈却怎能将扈家账册送去呈州又那般刚好落在詹长冬手上让他得了便宜能够借着回京堂审面圣之后得了陛下青眼平步青云?”
“朱英、郭跃光是何等人他们怎么可能那般容易被人算计就连徐立甄也着了詹长冬的道他要真有这般本事怎会在江南蹉跎多年今日才回京?”
成国公撑着榻边起身不顾身体虚弱就那般跪了下去重重朝下磕头
“老臣知陛下英明可耐不住有小人作祟嬴姮谋逆身亡之后太子与沈家便一直想要替她翻案太子身边留有嬴姮旧物想尽办法启用嬴姮旧人如今更有逆贼余孽现身”
“还请陛下明鉴莫要被那心怀叵测之人坏了我大业百年基业!”
天庆帝沉着眼看着成国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冤枉太子勾结逆贼乃是重罪!”
成国公抬头时红着眼:“老臣知道可老臣实在是怕极了老臣永远忘不了当年嬴姮在朝弄权时眼中毫无陛下天威若嬴姮余孽卷土重来甚至蛊惑太子乱政陛下难道要任由他们祸乱朝堂毁了大业”
“闭嘴。”
“陛下!”成国公老泪纵横“老臣只是不愿陛下被人蒙蔽也不想好不容易才换回的朝堂清明再被嬴姮余孽所占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查上一查就算是老臣多心冤枉了太子也总好过陛下被人当成傻子愚弄。”
“你放肆!”
天庆帝听着成国公一口一个嬴姮满嘴余孽之说不仅提及当年往事甚至还敢出言不逊犯上骂他整个人怒火上涌。
可还没等他训斥出声成国公就因情绪激动伏在榻上咳得撕心裂肺。
隐见血腥落到衣袖上时成国公如同脱力一般直接朝着榻下栽了下来“砰”的一声撞在木阶上让天庆帝染了杀意的脸都吓得一顿。
眼瞅着成国公一脑袋撞的出了血天庆帝胸口不断起伏气得咬牙切齿却只能让冯源将人拎了起来。
“叫太医滚进来!”
成国公的“死谏”不可谓不狠毒若他身体无恙光是犯上一条就足以要了他脑袋。偏他此时气息奄奄脸色惨白一副风烛残年随时都会丧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