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帝原本还有些怀疑冯源他办事向来周全不可能察觉不到刑部的事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可他半句没提。天庆帝疑心向来都重只刚起疑片刻就被冯源自请领罚给打消:“朕又没怪你你非完人哪能事事知晓”
“可奴才是陛下的奴才既得陛下信任就该万事周全今日还好未曾冤枉了四皇子要是真因奴才之过折损陛下英明那奴才万死难辞其咎。”
冯源执拗“这二十棍是奴才该受的。”
天庆帝闻言连仅剩那点疑心也打消他无奈说道:“你这奴才哪有人自个儿求着挨罚的?”
冯源没说话。
天庆帝摆摆手:“先起来朕还有话要问成国公。”
他没说不让冯源领罚也没说要罚他。
冯源顺从起身微垂头站在天庆帝身后。
两人进了里间时太医行礼之后就格外自觉地退了出来有小太监守在屏风外面。
先前昏厥的成国公此时已经醒过来躺在榻上时脸色依旧病气苍白。
听到脚步声扭头见到天庆帝进来他连忙撑着榻边就想起身行礼被天庆帝几步上前按了回去这才作罢。
“太医说你身子未好又急怒攻心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就是哪就能让你至此?”天庆帝训斥。
成国公闻言颓丧:“老臣怕再慢慢说下去怕是得被人算计死了”
“胡说什么!”
“老臣何曾胡说老臣自诩聪明一世却不想被人笼在瓮中若不是陛下还惦记一点儿君臣之情怕是老臣如今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成国公大病一场早不如从前健朗说话快了就有些喘息没了素日朝堂里的强势和精明此时满脸颓唐苦笑。
“陛下老臣知道孟德惠的事情您对老臣有疑也觉得老臣心有三皇子却忘记陛下君恩可您仔细想想打从三月漕运出事再到户部贪污被掀出来这区区数月之间朝堂之上天翻地覆老臣和三皇子可曾有半点得利?”
“别说是三皇子就连四皇子那边也是接连出事陛下身边近臣换了又换连朝堂之中也臣子更迭就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拨弄一切”
冯源站在一旁垂眼看不清脸色。
倒是天庆帝因为成国公一席话神色微滞。
“你到底想说什么?”天庆帝寒声道。
“老臣想说这一切都是从沈家之人去了江南开始。”
成国公抬头看着天庆帝对着他陡然冷厉的神情凝声说道
“沈却是太子伴读无缘无故前往呈州又莫名其妙撞上扈家的事情扈家走运私盐多年怎会那么轻易被人抓住尾巴?这一切倒像是早就有人查清了扈家底细等着沈却上门一样。”
“一个漕运与沈家有仇的徐立甄被陛下冷待詹长冬被提拔起来。”
“一个户部与太子有仇的三皇子、四皇子全被牵扯进来唯独东宫置身事外。”
“孟德惠处死户部牵连无数陛下厌弃了二位殿下之后朝臣新选必不会让他们插手没了三皇子、四皇子制衡朝中便是太子一人独大。”
“新臣上位朝权归拢东宫陛下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这段时间谁得利最多吗?而且陛下可知嬴姮余孽曾出现在呈州。”
成国公剑指太子。
“太子殿下可是嬴姮亲自教出来的。”
天庆帝眼神阴鸷下来。
一旁冯源双手交叉置于身前听到“嬴姮余孽”时抬头看了眼成国公脸上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