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又是一笑,冷言道:“太师,自己请吧。”
沉默片刻后,温太师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道:“容玦,今日这番羞辱,老夫给你记着!来日,必当双倍讨回来!”
容玦满不在乎地对游观一挥手,淡淡道:“等太师能从刑部出来了再说吧。”
好在太师府门前比较清静,再加上因为天花的事情,许多人都闭门不出,不然温太师今日丢的脸,得闹得家喻户晓。
到了门前,太师府里终于有人听见动静,匆匆追了出来。
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穿一身藕色荷花交领长裙,身姿曼妙,哭得梨花带雨,死拽着马车上的温太师不松手。
一开始容玦还以为是温太师的女儿,直到听见温太师对这人自称一声“为夫”时,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原配夫人死后,娶的一个续弦。
温太师对他这个夫人倒是十分宠爱,尽管方才恨不得抽容玦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但这一切到了他夫人这里,他又是一脸温柔:“夫人快些回去,听话,为夫去去就回。”
温夫人哽咽地说不出话,拽着温太师的衣袖无论说什么也不放。
温太师看了容玦一眼,见他骑在马上一言不发,冷漠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知为何,他越是这样镇定,温太师就越是心慌。
他下意识强行将自己的衣袖拽出来,推了温夫人一把:“无知妇人,还不快滚回去!”
温太师这前后反应未免太大了些,容玦瞧见眼里,不由觉得有些讽刺。
温夫人被推了个趔趄,直接摔在地上,泪眼朦胧抬起头看看温太师,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面对他这样,温太师多少有些不忍心,又放柔了语气:“听话,快些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温夫人垂下头,任由泪水滴落在衣裙上,留下一点清晰的水渍。
半响,她又看向容玦随即爬起来,急急走到他身边,仍是未说话,一言不发地跪下来就给容玦磕头。
她磕得十分卖力,卖力到容玦额头都跟着疼了一下。
这温夫人是个有意思的,到如今她依旧是不说一句求饶的话,只一个劲儿给容玦磕头,不一会儿功夫,额头就红了一大片,还掺着丝丝血迹。
温太师更是被这眼前的一幕刺激疯了,整个人气红了双眼,要从马车上冲下来,找容玦拼命。
奈何容玦带来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两人架住他的手臂,他便动弹不得,气得直骂:“容玦,你别欺人太甚!你侮辱我就罢了,还欺负一个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容玦毫无感情,骑在马上面对磕头不止的温夫人,依旧无动于衷:“可不是本侯按着她的脑袋给本侯磕头,算哪门子欺负?”
说罢,他又在温太师一脸准备吐血的表情里,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温夫人,一道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