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诲在坑里打了个滚,直接从这头滚到了那头。
等他爬起来时,一支箭稳稳当当地插在刚才他停留的地方——若是师卿卿反应在慢些,刚才那箭估计就是插在他身上的。
温如诲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刚要从坑里爬起来,就被师卿卿呵斥回去:“老实待着!”
说罢,她就飘了出去——反正在温如诲眼里,她就飘出去的,脚不沾地,像个鬼似的。
动作轻盈得很,手段却相当凶残,抽出腰间的匕首,也不知道是怎么动手的,与她交手的人,立即倒了下去,死鱼一样翻着肚皮不动了。
温如诲抱着脑袋,在坑里看得叹为观止,总觉得那姑娘杀的不是人,是西瓜!
师卿卿身手不如季长随,可她在泥潭里挣扎的时间比季长随长,很有一套生存法则。
何况,她还发狠时,也不把敌人当人看,怎么顺手怎么来。
她在那十几个人里,显得异常娇小,却又异常灵活,那些人根本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们又只好将矛头对准温如诲,奈何温如诲看起来好说话,其实也是个狠的。
他打不过但会使阴招,伸手在带来的袋子里一抓,然后朝那些人一甩,面粉一样的灰尘立即四散开来,那些人连鼻子都没来得及捂,就倒了一片。
师卿卿擦了擦刀尖山的血,斜了温如诲一眼:“有这好东西,早不拿出来?”
温如诲捂着口鼻从坑里爬起来,拿脚尖扒拉了几把那些人。
闻言,他苦笑一声:“你当这东西是糖豆啊,不要钱的吗?”
对于温如诲这个武艺只够傍身的大夫来说,刚才撒出去的都是他的命!
“你很穷吗?”师卿卿走上前,按住一个被药晕的人,一刀插下去,把人胸口插了个大窟窿,“再说,谁家糖豆是免费的?”
她说这话时,就好像再说今日的“天色很好”一样,语气平静正常。
可手上的动作却相当凶残,一刀一个,直接将那些被药晕的刺客胸口捅了偌大一个窟窿。
温如诲在旁边看得心有余悸,摸着胸口道:“你经常杀人?手法这样娴熟。”
“也没有。”最后一个师卿卿没料理,把人手脚绑住,准备扛回钦定侯府,“以前活儿多的时候,一个月总要杀那么十来个人,现在生意不景气,活儿少了。”
温如诲:“……”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这时,师卿卿却忽然一顿,抽出方才刚擦干净的匕首,径直朝温如诲扑去……
温如诲愣了一下,正要找地方躲,才发现师卿卿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
这姑娘鬼魅一般飘进林中,一脚踹了团什么东西出来!
那东西被师卿卿一脚踢得五脏六腑都差点吐出来,也顾不上那么多,边磕头边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夜里黑,刚才在林间没看清。
这会儿到了光亮处,师卿卿瞧了眼趴在地上的人,觉得有些眼熟。
她不爱废话,蹲下身,抓住对方的头发,把人头抬起来。
看清对方脸后,师卿卿“哟呵”了一声:“还真是熟人。”
温如诲也看清了他的脸,惊讶了一瞬:“德喜?怎么是你?”
师卿卿不是宫里人,德喜不认得她也正常,但温如诲他认得。
他愣了一下,随即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温如诲的腿就是一顿汪汪哭:“温太医、温太医您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