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云间月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走运的人。
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时至晌午,云司离昏迷未醒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各处。
就连宋老夫人都知道了,更别提旁人。
乾清宫聚集的大臣渐渐多了起来,张庭烨和沈书群这几日一直在内阁,听闻消息匆匆赶来,却见云间月同宋恒站在外间。
且云间月的脸色还十分难看。
张庭烨和沈书群心里同时咯噔了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两人连忙上得前去,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宋恒回头,他们这才看见不止是云间月,这位年轻的兵部尚书,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很好看。
沉默片刻后,宋恒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他们,道:“西夏南楚联盟,夜袭大梁边境,鄞州良州失守,三……镇北军惨白,宋大帅重伤昏迷!”
守在鄞州良州的人是宋家三叔,此前刚封燕国侯,但却一直未归京。
如今南楚西夏联盟时,偷袭的是良州,良州地势偏远,易守难攻,寻常人不会轻易招惹,因此大意,良州守备军被联军打得措手不及,造成良州失守。
鄞州与良州相邻,燕国侯断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前去支援。
不想大梁军中出了奸细,出卖了燕国侯的行踪,自此造成燕国侯中毒从马上摔下,重伤昏迷。
若非副将忠心护住,拼死将他从战场上救下来,只怕此刻早被敌军削掉脑袋,高挂城门暴晒!
听宋恒说完,张庭烨再看手上的折子,手指间都在哆嗦,折子都险些拿不住。
折子说了宋恒方才说的,还说了宋恒没说的——鄞州良州失守,西夏南楚联军入城便大开杀戒,鄞州良州百姓死伤过万……
张庭烨声音都在抖:“联军来势汹汹,像是早就有此打算,为何我军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云间月表情难看,声音沉到谷底:“我军放在南楚与西夏的细作,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全部失联。我怀疑,是有人出卖了他们。”
云间月和容玦都不是大意的人,但这次的事情都让两人措手不及。
何况玄楼在西夏还有人,西夏瞒过玄楼和南楚达成交易一事,他们却连半点风声都没收到。
只是如此就罢了,为何连白荻放那边也无半点消息?
云间月越想越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被她漏掉了。
她也没看张庭烨和沈书群的脸色,转身离去,去了偏僻之地,召见了玄楼的人。
玄楼的人道:“属下失职,确实是半点消息都不曾收到。若不是因为今日这事,属下还想不起来,西夏那边已有一个月不曾联系大梁这边的人。”
一个月前?
那时候宋老将军他们都还没回京,云司离登基不久,朝堂局势不稳。
难道自那个时候开始,背后的人就已经埋好了棋子?
云间月抬手便是一掌拍在桌面,懊恼不已!
“我应该早点发觉的!”她咬着牙狠狠道,“今日礼部尚书几人不过是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罢了,我竟然、竟然蠢到……”
玄楼的人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见云间月身后出现一人。
那人深红官服底下套着盔甲,从身后按住云间月的肩,然后牵过她的手看了看她被拍红的掌心:“连我都没发觉此事,哪里就是你的责任?别随便什么烂摊子都往自己身上揽。”
云间月咬着牙没说话。
容玦挥挥手,叫那玄楼的人退下,他在一旁坐下,仍然将云间月的手包裹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