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里恢复过来了,她静静地看着云襄笑,好半响才道:“真是容荀蠢,没信你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你心里没数吗?”
没等云襄接话,她又道:“他封你为静安长公主,不是因为你是她妹妹,是因为你手上有兵。”
云襄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眸光倏地一沉,阴冷地盯着云间月没说话。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云间月优雅一笑,微微倾身,用手撑着下巴,“还要感谢你那位驸马,多亏了他,我才能知道你手上藏了多少私兵。也多亏了他,我才能知道当年容荀战死,是你的功劳!”
云襄“霍”地站起身,双眸阴沉地盯着眼前的人。
云间月缓缓笑道:“你当自己做的很隐秘,旁人不知道?姑姑啊,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啊。容荀会死,不是他蠢,是你通敌啊。”
说罢,她手在扶手上一撑,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云襄:“鄞州紧挨良州,往前就是南楚地界。当年你勒死鄞州知府,放南楚兵入城,屠杀鄞州守备军两万,无辜百姓一万,可还记得?”
云襄猛地后退一步,不自觉地紧贴地墙面。
她穿得单薄,墙面冰冷,后脊又被冷汗打湿,一时之间,竟没受住,打了个哆嗦。
云间月离她不过还有一步的距离,她往前一跨,同云襄贴在了一起:“你去扬州,不是去缅怀古人,是想绕道去鄞州,投身南楚。姑姑啊,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知悔改啊?他们可都是在下边看着你呢!”
云襄呼吸急促,极力为自己开罪:“我没错!错的是容荀,是宋晚音,错的是鄞州知府不听本公主的话!不知变通的东西,本公主只是顺势而为……”
后面的话直接变成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云襄一愣,猛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你……”
她下意识在自己小腹上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的滑腻。
云间月缓缓将匕首拔出来,又换了个地方慢腾腾地插进去,就着云襄痛苦的惨叫,慢慢道:“顺势?云襄,容荀恨你,却也信你不会做出这等通敌叛国的事来!而你却辜负他的信任,联合南楚兵将他坑杀在良州,还将你的罪名安在他身上,让他死后都不得清静!”
说话间,她猛地将匕首抽出来,抵着云襄的胸口:“你说倾慕他?呵呵,笑死个人了,你的倾慕如此廉价?”
云襄脸色苍白,嘴唇止不住哆嗦。
她从小养尊处优,最怕疼,云间月在她小腹刺了两刀,她觉得自己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我……我没错……”她攀着云间月的肩,嘴里呕出两口血,“错的是他们!谁、谁让他们不听我的话……不听我的话的人,都要死!”
话音落下,她嘴里断断续续地漏出一些笑来:“云间月,我告诉你啊……宋晚音不是自刎,是被我勒死的哈哈哈……”
“你不是想知道容玦的父亲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啊,你敢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