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皱了皱鼻子,抱着酒坛子一转头,正好就撞进那双含着怒火的凤眸里。
云间月眨了下眼,忽然单手搂住容玦的脖子,黏黏糊糊的喊:“容玦哥哥,你怎么才来啊,奴家好想你啊……”
她大约是醉糊涂了,平时不大会说出口的话,就跟倒豆子似的齐齐往外蹦跶出来。
一世英名的钦定侯当场被她叫的耳根一麻,险些站不住。
他盯着云间月那张因为醉酒而显得红润起来的脸,张了张嘴,竟然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好半响,容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方才叫我什么?”
云间月眨了眨眼,福至心灵:“相公,娘子要抱抱……”
话未说完,那张因为饮酒而显得越发红艳的嘴唇,便被容玦含住了……
直到过了许久,云间月才被容玦放开。
她怀里还抱着那坛没喝完的酒,皱了皱眉,有些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
谁知下一刻,又被容玦抱得更紧了。
“方才翻窗做什么?”容玦捏了捏她的耳垂,“要去哪里?”
方才容玦进来时,有些心急,还当的是云间月要寻死。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算所有事情都结束了,身在太平盛世,云间月也不是那种会寻死的人。
那就只能是她想去什么地方,才去翻窗的。
云间月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挣扎着往窗边:“想去、高处,能看见、月亮!”
容玦想了想,哄着问道:“屋顶?”
云间月没出声,转过头看着她,桃花眼里一片茫然,显然是没能理解容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模样换做没喝醉的那个云间月是很难看见的。
容玦一时觉得稀奇,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耐心哄道:“叫声容玦哥哥,就带你去看月亮。”
云间月打了个酒嗝,听话地喊道:“容玦哥哥。”
“真乖。”趁人喝醉沾人便宜的钦定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捧着她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就带你去。”
说罢,他搂着云间月身形一晃,顷刻间就从窗户翻了出去,直接上了行云阁的屋顶。
此刻夜色正浓,一弯残月挂在天际,偏向西头。月色皎洁,落在地上一片霜白。
行云阁周围寂静无声,一点声响都没有。
容玦搂着云间月在屋顶上坐下,从身后搂着她,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远处不知道是谁家起了火,火势随风飘摇,隐隐有扑不灭的架势。
云间月看了一会儿,抱着酒坛喝了一口,喃喃道:“真好看。”
容玦没出声,将下巴搁在云间月头顶上,享受似的眯起了双眼。
“容玦,”怀里人半是清醒,半是迷醉的低低唤了他一声,“你说父皇要是知道云落凝死了,他会伤心吗?”
容玦理了理她一头长发,轻声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云间月没出声,又喝了一口酒,才小声道:“我觉得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