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很快将琴搬来。
苏知琴方才虽然被容玦和云间月下了面子,但这并不妨碍她在云司离和太后面前卖弄。
很是自信地在琴凳上坐下,然后扬起纤纤素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铮铮——”几声轻响。
苏知琴仰着脸看向云司离,娇羞道:“殿下,臣女这首曲子,名唤《惊蛰》。”
云司离脸上带着笑,眼底却写满了疏离。
他礼节性地冲苏知琴点点头,道:“挺好。”
苏知琴被他的笑容晃了眼,心尖儿都跟着颤抖起来。
要不是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她一定会对着云司离流哈喇子。
但她还要抚琴,于是忍不住了,素手抚上琴弦,编排了好几日的曲子就自她指尖流出……
云间月听了一会儿,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转头小声同容玦道:“我觉得不行,你呢?”
端过茶盏,遮挡住自己的脸,也纵容似的小声说道:“嗯,身材一般,脸也一般,说话还难听……只看她抚琴的手势,我就觉得这曲子一定很难听。”
“有道理。”云间月瞅了苏知琴一眼,满脸鄙夷地同容玦咬耳朵,“她还有点迷之自信,以为自己的弹的是仙乐,我觉得是魔音。”
这话不小心叫离得近的沈知薇听见了,她嘴角抽了抽,往云间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好就瞧见她同容玦借衣袖的遮挡,暗通曲款同对方拉拉扯扯。
她甚至还看见六公主不轻不重地踹了钦定侯一眼,说了一句什么,看唇语好像是:“你要不要脸,又占我便宜!”
钦定侯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底一片纵容。
她们两人同方才讽刺苏知琴的模样相差甚远,尤其是钦定侯,一度与她听到的那些传言不同。
沈知薇不由疑惑起来,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这时,容玦像是察觉什么的,狭长的双眼一眯,侧目往这边扫了一眼,脸上又是一片冷意。
那冰冷的目光像刺一样一直扎进沈知薇心底,有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
她吓一跳,实在没勇气同那双眼眼睛对上,慌忙移开了眼。
边上沈夫人瞧见她脸色忽然发白,忙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沈知薇捂着胸口,轻轻摇了摇头:“没……没事。”
“没事你脸怎么白成这样?”沈夫人不放心,扫了眼正在抚琴的苏知琴,嗤笑了一声,“你不必将这人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同她比就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沈知薇稍微缓了一下,方才被容玦那一眼看得躁动不已的心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她无奈地看了沈夫人一眼:“母亲,这些话您往后还是不要说。省得被旁人听去,给父亲招惹麻烦。”
沈夫人嘴唇动了动:“本来就是。他们秦国公府,没一个好东西!”
“母亲!”沈知薇沉了声音,压着嗓子道,“您要再这样说,我真生气了。”
沈夫人疼女儿,还是挺怕她生气,连忙忍着不服气,好声好气地哄着。
等苏知琴一首曲子谈罢,云间月险些撑着额角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