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她就往迪雅君身后看了看幸好她是一个人来的。
老太太亲昵的拉着她进了客厅看起来她的抑郁症经过这段时间治疗效果不错整个给人的感觉都好了不少。
夜七跟着坐了会儿那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她也插不进去只好上楼先给孩子们洗个澡。
那个时间一群人在后院白天的热气消散后坐在后院亭子里也是一种享受。
宋沫来例假肚子不太舒服隔不久就去一趟卫生间。
好久没见她出来庄岩只好从后院回了屋里在侧方走廊等了一小会儿宋沫就微微弯着腰出来了看到他站在那儿还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又不动声色的直起了腰。
一切庄岩都尽收眼底目光淡淡的眉峰却轻轻蹙着“很难受?”
宋沫摇了摇头勉强的笑:“还好可能是晚餐喝了点酒的缘故。”
她刚要擦身走过去庄岩伸了手握住她的手臂颔首指了指走廊里的软凳“不舒服就休息会儿。”
原本是想让她回客厅休息但老太太和迪雅君在说话只好作罢。
宋沫引颈往后院看了看。
“闲聊玩游戏。”庄岩解答了她的疑惑“正好让你歇会儿坐。”
她抿了抿唇说实话这种时候蹲着必坐着舒服反正对着他也没什么要避讳的所以宋沫扶着软凳蹲了下去仰脸看了立在那儿微皱眉的男人“师父也坐啊这样看你很费劲。”
庄岩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软凳上坐下。
宋沫顺势抱了他一个小腿下巴歇在他膝盖上这姿势正好舒服。
庄岩却低眉之际微微的不自然但见宋沫舒展眉毛闭了眼也就不说话了。
两人在那儿安静的呆了好一会儿宋沫才闭着眼问:“师父伯母昨天说想吃西苑的川菜今天没去成估计明天会去。”
因为腿不能动又身为军人庄岩干脆连上身也不动坐得笔挺淡淡的一句:“告诉我干什么?”
讨好她老人家一直是宋沫的‘工作’。
这让宋沫忍不住瞪了他“师父你都被我惯坏了那可是你亲妈你怎么比我还不上心?”
庄岩挑眉。
宋沫皱起眉心“问题时我现在吃不了辣不陪吧她一不高兴我也心疼。”
庄夫人最近心情是极好的适应了被宋沫缠着先前总被庄岩忤逆不找伴侣的事儿干脆不去操心了。
“要不你陪着去?”她打着商量。
庄岩低头看了她想了两秒钟说了句:“改成粤菜不就好了。”
宋沫无奈问题时庄夫人想吃川菜啊。
不等她说话庄岩探进裤兜把那张卡递到她面前“以后讨好我妈直接刷这个。”
又是那张卡宋沫瘪瘪嘴“说了不要你的钱。虽然我是女孩但这样显得我很掉价别人还以为我贪慕虚荣呢。”
“你不是么?”庄岩扯了扯嘴角。
小腿处传来一阵痛是宋沫狠狠掐了他一下板着小脸“这种真话不说出来比较可爱!”
庄岩笑了手腕微微一转把卡放进了她衣袋里“顺便把今天的二十万给家人赔了实在不愿要以后还我就是了。”
二十万……宋沫愁苦着脸差点忘了这事。
好吧勉强收下了。
走廊是半人高的玻璃墙庄岩回头往客厅的方向看了看能看到老太太和迪雅君上半身看似还没聊完只能继续在这儿坐着了。
庄岩正转头之际看到迪雅君把什么东西递到了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侧对着他也能看出淡淡的笑和好奇。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还这么神叨叨的?”老太太笑笑的说着话低头看了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那张脸时老太太全身都震了震磨着屏幕凑近了看霜白的眉毛跟着狠狠皱起来。
就那样盯着看了很久视线在手机和迪雅君之间几番来回“这、这……”眼里充满激动有别于惊喜的激动“雅君……”
迪雅君抚了抚老太太的手背“奶奶您别激动我也知道这事不小所以不敢擅自做主让您有个准备如果您不愿意那这事就当没发生就当您什么都没见过……”
“你跟他说过话问过他是谁了?”老太太压抑着诸多情绪紧紧捏着手机。
迪雅君点了点头略微皱眉“问过他没有否认甚至……他想见采姨……”
“他凭什么?!”一说到采姨老太太却激动起来。
他把双儿害得多惨自己不清楚?这个时候不提别的竟然一来就想见她还想干什么?
果然还是丝毫不改的逆儿!
迪雅君吓了一跳眼看着老太太就那么一激动连手机都被她摔了。
“奶奶!”她赶忙安抚“您别激动。”
老太太最近身体无恙但此前就出现过极度激动而昏厥的先例。
而这一次也还是发生了同样的事。
庄岩第一个发现客厅的不对劲一手托了宋沫迅速站了起来。
“师父?”宋沫有些懵他已经快步进了客厅。
…。
夜七在楼上给孩子们洗澡筱筱儿和司玥洗其他几个小男孩在另一个卧室所以她要来回跑。
“去找爸爸吧。”她给司玥穿好小睡裙在她粉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交给了佣人。
然后去了另一个卧室沐司暔和苏衍已经洗完了司彦和司景一人淋浴、一人沐浴不为别的因为两兄弟才是个小不点就有洁癖司彦尤为严重。
她无奈的笑了笑刚要动手两小家伙齐齐的盯着她。
“又怎么了?”她不解。
沐司彦抿了抿唇“妈咪你先出去吧我们自己洗。”
她好笑“妈咪把你们生下来的害羞什么?”
“那不一样那会儿小。”沐司彦一本正经好像现在长大了似的。
微挑眉刚想说什么走到卧室门口的沐司暔忽然急急的折回来连连喊着“妈咪。”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她不疾不徐的冲着手上刚打了一半的浴液。
沐司暔指了指门口“祖奶奶好像晕过去了!”
夜七心里一“咯噔!”猛地转头也没来得及交代什么让佣人看着洗澡的孩子自己急匆匆的下楼。
但老太太已经被沐寒声抱着出了门迪雅君形色匆匆的跟在一旁也上了车而她只看了轿车离开的尾灯。
“怎么回事?”她转过头问的洛敏。
洛敏却皱着眉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庄岩是第一个发现的但也说不出所以然别人更不知道了都是在宋沫惊呼时才纷纷从后院疾步进屋。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原本好好的团聚气氛变得紧张压抑别说明天的寿宴了现在只希望老太太平安无事。
几辆车同时离开玫瑰园只留了挺着肚子不方便的辛溪和秋落顺便照顾一帮小孩。而蓝老爷子不希望采姨跟着奔波带着她先回湾流汇休息明天一早过去探望。
他们到医院时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却依旧昏迷。
病房里气氛凝重并非只是因为迪雅君坐在老太太床边满是歉意的皱着眉。
更因为沐寒声一张峻脸微沉好似他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
并不是迪雅君说了什么只是沐寒声冲进客厅时看到了被老太太摔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
至亲之人就算经年不见哪怕凭空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但凡见了一眼认出来一点都不难尤其老人收拾干净穿戴整齐。
但一路过来他一个字都没多问。
“对不起。”迪雅君见了走进来的一群人目光在傅夜七脸上“我不知道会这样。”
夜七皱着眉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沐寒声其实她不知道迪雅君到底和老太太说了什么但又隐约能猜到。
“你跟我出来一下。”最终看了迪雅君道。
床上的人没醒众人也不知道内情都安静的站在病房里显然也没什么意义。
沐寒声转身看不出情绪“都回去吧。”
沐恋满是担忧的看了老太太“我陪着奶奶。”
沐寒声没有反对。
医院走廊。
夜七微蹙眉但并没有多么尖锐的苛责只问迪雅君:“你和奶奶说什么了?”
迪雅君脸上尽是愧疚咬了咬唇终于把手机递过去“我真的没想到奶奶会这么激动只是想先让她做个定夺。”
她以为情绪起伏最大的那个人应该是haven才对。
所以她只是想都是一家人如果有误会解开了就完了haven家从他几岁开始四分五裂能变好为什么不呢?她清楚的知道他多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她还是搞砸了。
看到那张照片夜七终是闭了闭眼是她慢了一步。
可她也皱了眉“为什么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呢?”
这么些时间以来沐家的事已经够多了她作为沐家儿媳必任何人都清楚什么事该怎么处理。
迪雅君只是不断的说“对不起。”
“迪小姐。”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感激寒声帮衬了你很多想让他让沐家变好但你不该……”
她没再说下去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总要解决的。
“所以奶奶什么也没说?”她继续问。
迪雅君摇头“我不知道沐叔叔还做了什么事让奶奶那么生气到现在都怒意不消。”
哪能那么轻易消呢?
对儿子的爱和挂念以及原谅是两码事。
那是沐家名门贵族出了一个那样的儿子关系到沐家的尊严关系到作为一个母亲的尊严和对那个被伤害者的亏欠甚至更多。
“你先回去吧。”好一会儿夜七才看了她实在笑不出来。
迪雅君抿唇“对不起……但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想陪着老太太。”
她皱了皱眉没有强求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她“他在你那儿?”
迪雅君反应了一小会儿才明白她问的是沐叔叔摇了摇头“他不肯去。”
夜七眉心紧了紧这不就是了么?
“既然他都不肯跟你联系也不肯跟你去见老太太又何必非要揭开?”
这话说出来不免责备和生气了但迪雅君不能反驳。
两人刚到病房门口沐寒声和沐钦却走了出来。
夜七抬头看了看沐寒声又看了沐钦脚步没再动只有迪雅君继续往里走。
三个人在病房门口几步远处停了下来。
沐寒声的视线在她脸上定了许久终于薄唇轻启“所以你也很早就知道是么?”
低低的嗓音听起来没有半点起伏。
也?她皱起了眉转头看了沐钦。
关于那个老人的身份最清楚的恐怕是沐钦了。她的确最先知道老人的存在但她从来没有确认过因为本就不认识。
可沐钦知道。
只听沐寒声幽幽一句:“明天的寿宴恐怕要取消了。”
她以为他会说那个老人的事像之前关于采姨的事一样闹得不愉快。
“寒声。”沐钦低低的开口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沐寒声没打算听他说什么只是低眉望着她“累不累?”
夜七怔了怔没摇头也没点头柔唇抿了抿却没说出话来。
他这是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么?当那个人真的就不存在了?
看起来这么简单反正从十来岁就缺了的人如今三十几岁少他不少但那是亲生父亲又怎么回简单?
可沐寒声把情绪管理得太好一双幽深的眼看不出半点波澜打在她脸上的视线依旧是的温厚的“累了就回家休息我留在这儿。”
说罢转头看了沐钦“辛溪有身孕你也回去吧。”
最后沐钦是走了但夜七没走她不可能留下沐寒声一个人压抑、郁闷。
病房里的沐恋和迪雅君看了看他们夫妻俩最终选择回避只能明天再来。
夜里十分寂静。
这两天没少下雨这晚依旧停不下来关着窗户偶尔能听到雨点打在窗户上的清脆声。
“你怪我的吧?”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她微微挽住沐寒声的手臂。
他没有动怒也没有责备但周身沉寂所以该是怪她的。
“几年前最先见到采姨的也是我回来后也没告诉你采姨的事;这一次最先知道他的也是我依旧没告诉你你是该怪我的。”她自顾说着“寒声如果这次你想把他接回来我应该不会拦着你了。”
如果真的要做她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方式。
沐寒声只转头看了病床上的人沉郁的五官看不出思绪好一会儿才道:“若说伤害他造成伤害最重的会是奶奶、是采姨都不会是我。”
所以这件事他没有定夺权也不想定夺。
良久沐寒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休息。”
“你呢?”
“寿宴办不成总要处理些事。”他的嗓音听起来依旧低低的没有起伏。
可她看着他走出病房的背影是紧绷而压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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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缠绵激烈粗俗的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西装裤一穿这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装君子。
世人都道陈家四少陈漠北只钟情于一个女人并为她守身如玉。
程诺咬着苹果哼哼“没那金刚钻自然揽不了瓷器活。”
这话落到陈漠北耳朵里他眼底邪气四溢简简单单四个字:“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