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完晚饭以后,朱子柳又将自己和周念通在途中遇袭一事说了出来。等朱子柳说完之后,周念通拿出此前在驱蛇人怀中搜到的图画,双手捧住,说道:“这幅画乃是弟子从欧阳锋手下的身上搜到的,我和朱师兄都难解其中之意,还请师父过目。”
一灯伸手接过那幅画后将其打开来,一瞥之间,已知图中之意,笑着说道:“原来是尸毗王割肉饲鹰的故事啊。”
“那这故事却是出自何处?”朱子柳好奇的问道,他曾是大理国的状元,也算是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但却从未听闻过这个故事。
一灯说道:“这画中的故事乃是出自《大庄严论经》,它原本发生于天竺角城。”
他起身从身后的小几上拿过那部经书,翻到一处,读道:“昔有一王,名曰尸毗,精勤苦行,求正等正觉之法。一日有大鹰追逐一鸽,鸽飞入尸毗王腋下,举身战怖。大鹰求王见还,说道:‘国王救鸽,鹰却不免饿死。’王自念救一害一,于理不然,于是即取利刀,自割股肉与鹰。那鹰又道:‘国王所割之肉,须与鸽身等重。’尸毗王命取天平,鸽与股肉各置一盘,但股肉割尽,鸽身犹低。王续割胸、背、臂、胁俱尽,仍不及鸽身之重,王举身而上天平。于是大地震动,诸天作乐,天女散花,芳香满路。天龙、夜叉等俱在空中叹道:‘善哉善哉,如此大勇,得未曾有。’”这虽是神话,但一灯念得慈悲庄严,众人听了都不禁对尸毗王肃然起敬。
读完这段故事,一灯轻轻摩挲着经书的书页,然后拿过那幅画,对着烛光透视纸质,又轻轻弹了几下。
朱子柳见状说道:“我看这幅画的纸质粗糙,像是产自西域。”
一灯点点头,将经书和那幅画摆在一起,说道:“不错,你们瞧。”
几人上前仔细查看,发现这两者所用的纸质都是一样的。
“这部经书是我师弟从西域带来送我的,是以西域的纸张所书,而这幅画也是西域的纸张,看来它正是欧阳锋所绘了。”
身体尚有些虚弱的武三通问道:“那欧阳锋作此画有什么险恶用心?”
一灯轻笑道:“他如此处心积虑,是怕我不肯救人,拿这画来激我,这不是忒也小觑了老和尚么?”
“是弟子无能,拖累师父了。”武三通神色一黯,若不是为了给他治疗内伤,师父又怎么会落到此般境地呢。
一灯摆了摆手,说道:“别说你是我的徒弟,就是旁人,难道我就不救了吗?所谓的‘天下第一’不过是虚名,他欧阳锋也瞧得恁大了。”
想想也是,欧阳锋为了这个虚名,不惜使出种种毒计,在原书中他后来为了扫除竞争对手,甚至还出手偷袭了洪七公,结果最后虽然他的武功已是天下第一,却落得个神志不清的下场,也算是够可悲的了。
“师父……”武三通听了一灯的话,感激不已,情绪激荡之下,颊现潮红,显然是又牵动了尚未痊愈的伤势。
周念通这时想起自己身上还揣着不少九花玉露丸,都是他离开桃花岛前黄蓉塞给他的。周念通赶紧从衣囊中取出装着药丸的袋子,说道:“我这儿有桃花岛秘方配制的九花玉露丸,师父你和武师兄服几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