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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人行了礼,方听到上头传来一拖长了调子的尖细嗓音:“四位小主,请抬起头来吧。”
雅娴偷眼瞧去,只见自个儿身边的那个粉衣宫装女子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着。她忍不住想起当年的自己来,那时,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吧。
“嗻!”
虽然被命令抬起头来,但入宫后所受到的教育却告诉她们:抬头正眼看主子乃大忌讳。故,她们虽被命令抬起头来,却也只是抬头,低了眼。以鼻观口,半丝儿不敢乱看。
半晌,那上头方传来一和蔼之声:“皇后姐姐,妹妹觉得那左侧第三位女子生的挺好。”
乌拉那拉皇后看了眼身旁的太监,那太监立刻回道:“回禀娘娘,那左侧第三位女子正是觉尔察·博西勒大人之女丰克里宜尓哈小主,现年16岁了。前番因为母孝没有参选。”
乌拉那拉皇后点了点头:“倒是个守礼的。”
左侧坐着的熹妃秀秀气气地道:“奴婢看,也是个不错的,姐姐的眼光当然不错?”
乌拉那拉皇后厌倦极了她这副温柔小意的做派,冷冷道:“本宫可没有个做奴才的妹妹。”
熹妃一愣,继续道:“是妹妹失言了,姐姐,可要看看这丰克里宜尓哈小主的才艺?”
乌拉那拉皇后微微点头,方道:“丰克里宜尓哈小主。”
“奴婢在。”那被点了名的女子磕了个头。
“你可念过什么书?”
那女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乌拉那拉皇后:“奴婢是满人,奴婢不念汉书的。”
“那,我满洲人的书呢?”乌拉那拉皇后又问。
“奴婢,”那女子显然有些慌乱,“女子无才便是德。”
乌拉那拉皇后笑的更加和蔼:“这‘女子无才便是德’是汉家的说法,你既自称满洲女子可以不念汉书,却又认为汉人的说法对。本宫是真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看了看裕妃和熹妃:“两位妹妹觉得呢?”
裕妃数着手中的佛珠,无所谓道:“妹妹但凭姐姐做主。”
熹妃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然后和和婉婉道:“妹妹也是一样的。”
乌拉那拉皇后乃笑道:“撂牌子,赐花!”
早有侍立一旁的宫女端了花上来,那丰克里宜尓哈闻言,身子早已瘫软了,眼中的泪水不住落下。却不敢哭出声来。
熹妃眼神一转,伸手指了雅娴左边的那个:“妹妹瞅着这丫头倒是端庄大方的很。”
裕妃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复又低了头,继续数自己手中的佛珠。
“回娘娘,那位便是步苏克·纳穆大人之女步苏克·扎克萨克小主。扎克萨克小主今年正好13.”那旁边的太监忙道。
乌拉那拉皇后笑道:“咱满人女子倒是很不必学什么诗书。但这为丈夫亲手缝制些贴身之物,却是要的。不知扎克萨克小主刺绣如何?”
那扎克萨克小主当即磕头道:“奴婢手艺粗糙,只是尚可而已。”
乌拉那拉皇后点头:“留牌子,赐荷包。”
裕妃道:“妹妹看,这位小主很不错,沉稳,长的也很好。”
熹妃一看,竟是那乌拉那拉·雅娴,当即就有些不乐,却还是笑道:“姐姐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方才皇后姐姐也说了,这刺绣很重要,来人啊,拿刺绣包来。”
乌拉那拉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笑道:“来人,搬秀墩来,这刺绣需要功夫。总不能让这位小主跪着绣吧。”
“姐姐。这将将才看了三轮秀女呢。”熹妃道,“为了不耽误时间,要不就让这位小主在半柱香内绣完吧。这既要考验,不如图个喜庆,勒令她绣出姐姐的风姿可好?”
乌拉那拉皇后眼中愤怒更甚,口中却道:“妹妹所言甚是,只是这绣人半柱香内,却是难以完成的。本宫看,编随便绣点……”
熹妃第一次不顾尊卑地抢了话:“姐姐此言差矣!这能绣多少便绣多少是了,最后这成果,只是请皇上评判。”
“这区区选秀小事,本宫看就不必劳烦皇上了。”乌拉那拉皇后道。
熹妃看了一眼裕妃,使了个眼色。裕妃无奈,只得放下手中的佛珠,看向乌拉那拉皇后:“妹妹觉得熹妃姐姐说的甚是,这主意真是妙极!不过,妹妹觉得,这半柱香时间委实也太短了些,不如便以一炷香为期如何?”
熹妃暗恨裕妃竟想着两边都不得罪,但此时却不好翻脸,只道:“裕妃妹妹所言甚是。”
乌拉那拉皇后暗恨这裕妃竟不顾尊卑与熹妃同流合污,竟想看着自家侄女出丑,但却因三个主考官有两个都意见想同。即使她贵为皇后,却也不得不依了一回:“这位秀女,你可听清了?这一炷香之内,你要绣出本宫的大致轮廓。”
熹妃愤恨乌拉那拉皇后如此狡猾,竟将容貌换成了:轮廓。难度瞬时低了不少。她笑道:“这位秀女,你可听清了皇后娘娘的题目?这一炷香内,你要绣出皇后娘娘的大概轮廓,并着这宝殿的恢弘气势。你可听清了?”
乌拉那拉皇后听罢几欲撕了熹妃,衣袖中的手将扶手捏的死紧,青筋暴起。脸上却依旧端庄大方:“当然,有个大概的模样,能看出这座殿的名称便好。”
熹妃声音细细地,温柔似水:“皇后姐姐说的极是。”
雅娴无奈,磕了个头:“嗻。”
那绣布和绣墩却是早已摆好了。雅娴磕了个头,方起了身,坐在了秀墩上。
拿起绣针,穿了线,却听闻脑海中的提示:【亲!亲!这针被人做手脚了!亲!】
雅娴是刺绣技能修满了的。拿起针的瞬间就已经发现了不对,此时被系统君一提醒,她便更加确定这针被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