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是沐浴也该等晨练回来呀,现在时间明明早得很。
她想来想去,脸色不由一变……
别是闹耗子了吧!她从小就怕那东西,光是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苏谨晨忐忑地往净房走了两步,还没到近前,门呼啦一下开了。
门里门外的两人俱是一愣。
苏谨晨只觉全身的血液一股脑涌到了脸上——
“你怎么不穿衣裳?!”
“谁让你进来的?!”
只见陈逸斐裸着上身,水滴顺着发梢落到他光洁健硕的胸膛上……正冷着脸怒瞪她。
苏谨晨这才想起她的身份,忙垂下眼,扯着衣角磕磕巴巴道,“奴、奴婢是说……您、您沐浴……怎、怎么也不……”
“出去!”
“是,是!奴婢告退!”她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脸颊烧得滚烫,几乎是飞奔着跑了出去,出去前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
苏谨晨低着头局促地守在门外。
这人还真奇怪,平时看他明明就十分清瘦,想不到脱了衣裳……
她不由红着脸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果真是在鹂莺馆浸淫久了,如今竟也这般的荤素不忌!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安慰自己:像她这样的大丫头本来就要照顾主人的饮食起居,偶尔看一下他的……很难避免。自己刚才也太小题大做……
“二爷还没出来?”苏谨晨心里正天人交战,忽听一人问道。
她朝那人看过去。
是陈逸斐身边一个叫青岩的小厮。昨天他们才见过。
“是。”苏谨晨轻轻笑了笑,跟他打了个招呼,“二少爷……还在沐浴。”她想了想,试探道,“你……不用给他添水么?”
“添啥水啊!”那青岩本来就挺爱说话,此时又是苏谨晨这样的美女问她,自然打开了话匣子,笑呵呵道,“爷在里头冲冷水澡呢……”他缩缩脖子,夸张地扯了扯嘴角,“光是想想都冷得慌。”
苏谨晨不由一怔。
已经过了八月十五……虽然白天的天气还十分炎热,可这一早一晚,却凉得很。他……还真抗冻。
两人又在外头站了一会儿,陈逸斐才换好了衣服出来。
他穿了件雨过天青色的衣裳。
清爽又儒雅。
苏谨晨的脸又烧起来。
她闷着头行了礼,就一直紧张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空地。
好在陈逸斐看也没看她,似乎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爷,马已经备好了。”青岩上前道。
陈逸斐微微颔首,抬脚正要往外走——
“韩若熏——”
“是,爷有什么吩咐?”苏谨晨这才回过神,忙应着往前走了几步。
“你……”陈逸斐顿了顿,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换下的寝衣你不必管了,去跟抬水的婆子说一声,让她们直接拿出去丢掉。”
苏谨晨愣了愣,赶紧应了声“是。”
“爷几时回来用早膳,奴婢叫厨房备上……”她硬着头皮问道,心里把自己埋怨了几百遍:早知道陈逸斐今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就该让芷兰陪她一块……也好过现在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陈逸斐抿着唇看她。苏谨晨长得很好看……哪怕低着头也十分动人,是会魅惑人心的那种美……做那样的梦,实在怨不得他。
这般想着……一股邪火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不吃了。”陈逸斐冷冰冰丢下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谨晨望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
他……还是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