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瑞就在她坐过的位置上坐下来，清隽的面容上满是疲倦，他看着她刚才看的方向，目光渐渐失去焦点，直到韩景心从卫生间出来。

“出院手续你办好了吧。”

“嗯。”

“那走吧。”

“好。”

简短而平静的对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并肩经过病房的走廊，护士台，走进电梯，沿途有些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也是啊，送她来的是霍君墨，陪她一夜的是霍君墨，然而接她出院的却是另外一个人。换成谁都会八卦一番。

韩景心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三角恋，水性杨花的设定……他们亲手为她打造的设定。

一路沉默。

回到家，她要上楼。

“韩景心，你想离开我吗？”后面，传来霍云瑞的声音，清晰而冷静。

韩景心回头，“你在乎我离开吗？”

她反问。

霍云瑞站在玄关进来处的大灯下，面色白到透明。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韩景心遗憾似地轻笑了起来，“其实你不在乎，你也不爱我，你们……你只是觉得我是你一件附属品，只有你可以不要我，而我不能不要你罢了。”

霍云瑞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想离开我，你都找好借口了吗？”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韩景心轻飘飘地吐息。

霍云瑞眼底巨震。

韩景心淡淡地笑了笑，像是也什么都不在乎，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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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景心在房间里躺了一天。

其实身上还有很多地方都是疼的，那些淤青在医生眼里算不得大问题，可是一按就酸痛得紧。

傍晚的时候，霍云瑞拿了饭菜进来。

“你也不用假装对我好，这样我反而更是觉得不舒服。”韩景心看到他，就觉得打从心里面膈应，也不想掩饰什么了。

“想吃就吃点，不想吃就算了。”霍云瑞也不反驳什么。

“我不想吃。”

韩景心躺下来，背过身去。

霍云瑞站在她的床边，看到她脖子处的一大片淤青，“我记得有次我们去瑞士滑雪，你不小心摔了，膝盖上一点点淤青你就疼的哇哇叫，后来，我用鸡蛋敷了很久。”

“还说这些干什么呢？我已经不是那个让你满意的韩景心了，我只是一个你弃之可惜，食之嫌脏的女孩罢了。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怕疼了。”韩景心摸着枕头，说得很平静。

“为什么不怕疼了？”霍云瑞眼睛里凝着忧伤。

“长大了啊！人总要长大不是吗？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韩景心回得很随意，顿了一下，她又说，“不过，我应该要早点学会不怕痛的，霍家太恐怖了，你们都太恐怖了。”

背后忽然没有声音。

韩景心知道他没走，可他又不说话，过了十分钟，她实在忍不住地回头。

霍云瑞不但没走，反而直接靠近，蹲在了她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