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一个晚上都在浮浮沉沉中度过，难受至极，全身心都像是浸泡在水里一样，偶尔被水淹没头顶引来一阵的窒息，就在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又被人猛然拉起来，刚呼吸不到几口气，又被沉了下去。

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又偏偏活了下去。

睡在旁边的陆衍牧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青芒的呓语，身子都崩的紧紧，双手环抱于胸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上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所打湿。

陆衍牧察觉到女孩的变化，慌乱拉亮床头的灯，仔细一瞧，青芒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脸色苍白，唇色尽失，看起来极为虚弱不堪。

将青芒捞起搂在怀里，将她脑袋搁在腿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低唤出声，“青芒醒醒。”

完全陷入梦魇的青芒对此毫无感觉，此时显得特别难受，身子越往里头蜷缩，手握得紧紧的，连青筋都凸显了出来，牙齿在打颤，嘴上还哆哆嗦嗦念叨着什么东西，看得陆衍牧的心都揪住了，极为难受。

“青芒？”陆衍牧轻轻摇了摇她，想要将她唤醒过来。

知道她陷入梦魇，已经知道不是件好事，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除了刚开始会梦魇，他基本没有再见到过青芒出现这样的情况，原本以为已经彻底好了，怎么想到今晚又犯了，而且是毫无准备。

眼瞧着青芒的情况越来越不好，陆衍牧抓起床头的手机，也不看看是几点，划到许墨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要接通的意思，听着那端的声音，要把陆衍牧仅剩的耐心给一点点磨灭掉。

等到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许墨终于接了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喂？”

陆衍牧仅剩的耐心都已经被磨掉，冷冷开口：“限你十五分钟到夙园，晚一秒以后都不用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