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赫连柔若对王明远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恶感。
甚至如果赫连柔若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的弯弯绕,只怕还觉得这位师兄是个体贴的好人。
可是赫连柔若来京城之前,毕竟帮着自己的父亲,在职场之上摸爬滚打几年。对方上午那些心思恶毒的话,让她彻底感到厌恶。
所以此刻听到王明远出来打圆场,她只是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王明远这番话,看似没有什么毛病,但是无形之中把自己摆出比众人高出一筹的姿态说话。这个圆场打的也漂亮,深得和稀泥的真传。
人家都说华夏这边和稀泥最牛的几句话,就是“大好日子,何必呢”“你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算了吧,毕竟都认识”……
这些打圆场的,可不在乎之前某一方有多过分,反正这么一顿连消带打,往往显得再坚持的那一方,是得理不饶人了。
赫连柔若冷笑一声,让人对他进行人身攻击试试看,只怕早就跟疯狗一样了。
王明远看赫连柔若不说话,再看向陈白袍道:“作为柔若的男朋友,你应该要帮助她更好的融入集体,而不是为她制造矛盾。你一动手,性质就变了,你认为你在保护她么,你这是在害她。”
说着,王明远自负道:“我们这个圈子,别人或许五年十年都未必能够进入,这个圈子对柔若来说,有着莫大的助力。你这一巴掌,可知道让她差点失去了莫大的机缘?”
面对王明远的话,陈白袍没有理会。
王明远脸色微微一沉,颇具威严:“这件事我做个主,你向雪倩鞠躬道歉,过会当着师父的面自罚三杯,便就算了。”
自罚三杯,鞠躬道歉。说起来也不过分,不过这样一来,显得陈白袍这边做错了。
陈白袍听了这两个要求,淡淡道:“我怕她受不起。”
王明远的脸色顿时变得阴冷了起来:“看得出来你有点本事,或许还真的不怕郝家。但是雪倩是我们的一员,你得罪一个人就是得罪了我们一个圈子,我们每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家族,你觉得你受不受得起?”
这番话宛若集结号,这些姜真荣的高徒们纷纷围了过来。
面对这些人抱团,陈白袍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王家、郝家还有什么家,我也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家族,如果觉得能够以势压我,现在就可以试试。”
王明远眯着眼睛,闪烁着冷光:“我一片好心帮你调节,你反而挑衅我?”
陈白袍当仁不让:“挑衅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对小喽啰不敢兴趣,让王青山来见我。还有你们,把你们家主都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个京城有没有让我受不起的人。”
陈白袍张口就是王青山,冷然的气势散发出来,睥睨四周。
王明远一时都愣住了,他为人阴险,做事谨慎。之前敢于出手,是因为他对赫连柔若早就有所调查,知道对方的父亲不过就是普通的生意人。放在礁湖市都不算什么大人物,更不要说和他王家相比。
尤其是早上经过试探,对方并没有形成有效还击,所以这个时候才敢出来,摆出打圆场的姿势故意敲打敲打这小子。
最重要的是,通过把这小子定性为鲁莽、无能、冲动,不断刷低他在赫连柔若心中的印象分。
然而陈白袍直接点名王青山,让王明远生出了一丝忌惮。
此刻他在陈白袍身上察觉到了危险,虽然他也不觉得,这么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人,会和自己的爷爷认识。
但是在京城这个地方,最常出现的事情,就是阴沟里面翻船。
王明远眯着眼睛,隐藏了自己犹豫不定的情绪。
陈白袍淡淡道:“你和你爷爷真是一个德性,本事一点没有,就一张欠打的嘴皮子。”
王明远听到对方侮辱自己爷爷,宛若炸毛的猫一样怒道:“你敢侮辱我爷爷,我爷爷乃是清流大家……”
“清流大家?诗都是找人帮忙写的,二十万一首,凑了一本破诗集。写个破字,自己暗中花两千万拍去再捐给慈善基金会,事后找慈善基金会将钱要回来,就为了炒炒热度。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哪一件配得上清流二字,沽名钓誉之徒。呵!”
王明远脸色剧变,一时之间竟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打电话给你爷爷,让他给我滚过来。”
陈白袍说话更加不客气,几乎等于指着鼻子骂娘。
可是王明远额头渗出了冷汗,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家族的隐私,就连他也只是捕风捉影知道一二。这个青年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你胡说……”王明远急忙反驳,可是心里发虚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