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肚鸡肠？”穆颜清惊道，结果这一惊倒是忘了变声，她赶紧补救的转移话题道：“我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人？你是老人吗？”

穆颜清双眉同时向上一挑，“我虽然不是，但我经历的事一定比你多！”

陆离沉默了，清儿这七年一定过的不好，甚至在过去的七年里，吃过苦，受过罪，还曾多次险些失去性命，她经历这些事的时候，他却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她努力为了活着而活着，可他却在熬时间，期盼着哪天一睡不醒…

他低低的应着，“是啊，过去的我真是太没用，太无知了。”

“你？”穆颜清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消沉了起来。

“红狐，在遇见你之前的六年里，我每天睁开双眼就在盼着天黑，期盼着可以一睡不醒，甚至我还自欺欺人的想过，或许老天开眼，让我下次睁开双眼时就能看到她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我回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直到我遇到你，你说你能把我脚筋接好，然后我又遇到了清儿，那时我才真正的活过来，我想清儿是我生命里的阳光，当初若没有她，就算你治好了我，我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生死与我似乎没多大区别。”

穆颜清听着陆离这话心里有些疼，她心疼陆离。

她想她或许能明白陆离为何突然间有这么多的感慨，因为这里是漠北，是云州，是她顾颜清出事的地方，也是他陆离失去一切的地方。

陆离笑着道，“红狐，谢谢你当初把清儿送到我身边来。”

“那你就好好珍惜她，好好的跟她生活，不要总想着过去了。”

陆离颔首，“我也是人，我也会向前看的，只是跟你我多说几句罢了。当初我见到清儿的时候，差点被她逼疯，她每每都能气得我，不顾风度跟她吵一架，可为了什么吵架，我总是想不起来，或者就算想起来也觉得不过是小事，忍忍就好…”

穆颜清噗哧一笑，“说明那个时候在你的心里，她已经跟别人不一样了！”

“是啊，”陆离大大方方的承认，“也许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认定了她，只是我自己不自知罢了。”

陆离沉默了许久，又说：“来到云州月余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我总是能感觉到我的心境变化，有时候是颓废的，有时候是愤怒的，这种心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清儿说，我怕时间长了她会发觉，到时候她会乱想。没想到这时候遇见你，真好。”

穆颜清伸手拍了拍陆离的肩膀，“有心事不要一直憋在心中，否则早晚会憋出病来的。说说也好，你要是觉得跟别人不方便说，就都跟我说。”

陆离侧头看着穆颜清，她易容的这个面貌很一般，但莫名的给他一种心安的感觉，他想，这是因为知道面具后的人就是他的小妻子吧？

“我是不知道怎么跟清儿说，在我心里玖儿是我的挚爱，可清儿的出现如在我生命中洒下的一缕阳光，是她让我重新找回生命的意义，可我不敢跟她说，我怕清儿她会误会。”

“误会？为什么会误会呢？”

陆离咳了两声，“因为清儿会问我，玖儿是你的挚爱，那我算什么？”

穆颜清愣了愣，有些尴尬，她有那么无理取闹吗？

她想了想，然后在心里暗暗的给陆离竖了一根大拇指，陆离猜想的不错，如果她现在以穆颜清的身份在陆离的面前出现，她确实会这么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