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一本正经地抱拳向夏侯子曦,“来到王兄的地头,当是得拜见王兄,但王兄也知道,小弟不喜迂腐的那一套!所以就简便了!”
俩人哈哈一笑,仿佛暮倾云不存在似的,各自撂了袍裾向椅子上坐去,抓了酒盅豪放地向对方一比,皆仰头痛快地一干而尽。
暮倾云的小嘴渐渐撅得能挂上一个酱油瓶,她分明感应到了他们在痛快人生的同时把她给淡忘了,同时,也强烈地感受到他们之间那抹从小便有的熟识与默契,但深夜孤身来此,已是犯了王府的府规,所以,虽心中不快,却硬没敢说一句话。
却不料,夏侯子曦温暖的大手随之伸来,在男人惊悸的眸光中把她拉近了些,白得晃眼的指腹给她抹着脸上那块刺目的猪肝色,赫然一笑,“云儿!你也太调皮了,连来见王弟也不给本王说一声,若不是正巧见你翻墙头,本王还被蒙在鼓里呢!”
暮倾云心虚地垂下头,更不敢说话了,小小的她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他便扭头看向对面猝然站起来的男人,“王兄大婚太急,所以王弟还不认识王妃吧?”
男人凝神怔怔地望着暮倾云几秒,“咚”地一声如重物一样向椅子上落去,接着,慢慢地给自己倒着酒,抬头时,自嘲一笑,接着道:“我明白了,原来皇上唤本王来就是为了庆贺这事!”
暮倾云眉头一拧,原来,那狗屁皇上并没有放过她与他。
“这是好事!”夏侯子曦呵呵一笑,不知道是赞还是嘲讽,他也给自己斟满了酒,扭头看着暮倾云,满目的怜爱,声音愈加地轻,愈加地柔,“爱妃!他是北雁王!本王的三弟夏侯决然!来!替本王敬王弟一盅。”
“哦!”如果说暮倾云不能抵制夏侯决然那股子狂野脱俗的魅力,而夏侯子曦温文尔雅而又深藏不露的大气何尝不是能让她云里雾里,她接过酒盅,小小的酒盅在她手里异常地沉,连撩眼皮都十分维艰,定神向对面的他看去,他曾是那么潇洒的如玉君子,此刻却眸光呆滞。
她心里知道,不管他是谁,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只是这一刻来得早了些,而夏侯子曦这样子做应该算是最宽容的了,她把酒盅向他一比,无奈地凄凉一笑一饮而尽,是笑她与他在这种气氛之下喝了这算是决裂的酒。
夏侯决然站起来时特别慢,那酒盅在他手中仿似也很沉,却转瞬干脆地饮干了手中酒,豪迈地抱拳向他俩道:“王兄!王嫂!想这趟来得无意义,王弟也不急着到京城了。先四处游游。告辞!”
他笑得十分轻松,连走过暮倾云身旁都没有一点留恋与分秒间的驻足,可她还是看见了他眼底的那份失落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