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别生气,白白阁下的朋友们也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才那样说的。”尤尔边走边小心劝解陆廷。
这位上将面无表情,径直走到刚刚开回来的飞船边。
“我不会和他们计较太多。”
但是被兔子们说不让生崽这件事或多好少都对陆廷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虫族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凶残之名传遍了星际,但宇宙能量是平衡的,它不会任由一个种族发展成凌驾其上的存在,几千年前那场灾难差点造成雄虫的灭绝,从那以后,虫族幼崽出生率急剧减少,导致帝国不得不设立雄虫研究院和繁育院来稳定整个种族的根基。
可以说,雄虫、幼崽这两个存在是虫族绝不可触碰的雷区。
“那些低等物种是白白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可以容许他们待在雄虫幼崽的身边,不过你记得一会告诉护卫队的虫,时刻关注白白的状态,直到我回来。”
尤尔愣了愣,“将军,你这是要去哪?”
不是回到帝星就应该陪侍在白白阁下的身边吗?
陆廷不紧不慢的系好黑色军装的暗扣,“去弄清楚一件事情。”
军部的飞船快速的离开了帝星之光,尤尔无可奈何的跨下了脸,那些护卫顾及您是上将和未来的雌君大人才乖乖听话,这要是换成他,这些常年守卫帝星之光的臭脾气军雌还指不定要怎么挖苦他。
临时监狱。
“项检长,好久不见啊。”
安多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他脸色惨白,上面印着不少青紫,嘴角也破了,想来应该是收押的时候被愤怒的虫子们“照顾”了不少。
项元一声不吭,身边也没带其他的下属,一只虫站在安多的面前。
“怎么不说话?老朋友见面不应该叙叙旧吗?”
他作死的挑衅成功引得项元有了动静,这位检长蹲下身看着地上狼狈的恶徒。
“五十年多前,你还只是一只没有化形的小狼崽,被偶然路过的虫族军队从难民堆里救了出来,当时我已经在军部就职,可以说是亲眼看着你在虫族的帮扶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虫族庞大,夹杂在其中的非虫物种生存艰难,于是帝星做主给你们划了那么多的星球供你们生存,可是,你们做了什么?”
“你们内乱、拐卖虫族幼崽,甚至偷盗雄虫蛋扔在了虫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偏远星系——安多,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你们贪婪还是该说你们愚蠢。”
安多每听项元说一句话呼吸就急促一分,但浑身上下的疼痛又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
“我刚开始得知是你偷走我的虫蛋时,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后来我觉得这样都是便宜你,你应该用自己的余生来向白白忏悔,来洗刷你的罪孽。”
“……雄虫蛋,呵,真是可怜……”安多攒了一波劲话说的断断续续,“你知道他刚出生的样子吗?我来说给你听听?”
陆廷刚走进关押安多的临时监狱就听见了这一句话,他隐匿了身形,说不定白白的雌父可以套出更多的秘密。
有关白白,有关当年的那些事。
项元果然沉默。
“刚出生的他可真是小啊,那个小可怜被自己的哥哥吸收了大多数养分,虫蛋只有第一个的一半大小,光滑,洁白,常年和虫族打交道的我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颗雄虫蛋。”
安多微微撑起身体,“雄虫蛋啊,多么珍贵多么稀少……我将他抱起来甚至轻的没有重量……我把名下的能源星给凯蒙让他把这颗蛋扔的远远的,最好永远也不要被你们找到……”
项元听到这实在没忍住用一根触角猛地刺穿了安多肩膀,直接将他贯到了冰冷的地上,再钝刀子磨肉一般慢慢抽出来,在军检处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方法最能感受到疼痛他一清二楚。
“你真该死!”
安多嘴角溢出血沫,他却报复性的继续开口:“嗬——那么小的一颗蛋……估计发育都不完全……甚至连恒温箱都没有待过——”
“安多!”
“……项检长,您就算再怎么愤怒又有什么用呢?脆弱的雄虫蛋,还是在早产的情况下,就算是在帝星都不一定能救得活,却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了下来,你难道真不觉得你的幼崽基因有点奇怪吗?”
陆廷知道安多暗地里在搞一些生物实验,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他默默捏紧了拳头。
项元果然愣住了,“基因?”
安多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看起来居然很开心,“谁不贪婪呢!项元!你们虫族一直自誉团结对外,可是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那些雌虫们每时每刻都承担着什么样的痛苦!这颗双生雄虫蛋极有可能发生了变异,他能自我修复,能在恶劣的环境生存,甚至还进化出了强大的精神力!”
“这是超级基因!能拯救整个虫族的超级基因!!”
项元彻底的呆住了。
陆廷也暗地里咬紧了牙。
一切都和他猜想的差不多,白白,是虫族改变命运唯一的希望。
安多诡异的压低了声音,“多么大的诱惑,再也没有疾病,不用时时刻刻担心精神暴动,甚至会拥有健康的下一代,这不就是你们虫族一直追求的东西吗?只要牺牲一只小雄虫,做做实验……”
角落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动,项元猛地转头,“谁!”
陆廷慢慢的走了出来。
安多看到陆廷更高兴了,“看,这不就有一个感兴趣的了?”“说你蠢你还真是蠢。”陆廷道,他眉头皱起了一点,似乎对安多说的这些话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