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过了十年，江陵都能感受到其中向死而生的意志。

“蜕变了。”他在心中暗道。

从剑痕中的意志上看，钟艺显然是在最后时刻心境蜕变，如果当时没死的话，静修几天沉淀感悟后直接就能突破到化神期了。

可惜，也只能说声可惜了。

江陵挥手间，把留有剑痕的石头全都收走。

这些是钟艺的遗作，必须保存起来。

取回骨灰后，江陵转身望着周围遍布着的白骨和尸体，面无表情。

这些都是他的将士，都是无畏的英雄。

跟钟艺不同，这些人不会被载入史册，甚至江陵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依旧是英雄，无名英雄。

江陵默默地把地上的英雄尸骨收到储物空间里，妥善安放好，等到一切尘埃落地，江陵会给予他们最荣耀的结局，让他们安息。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一个个瞪着眼睛观望着。

他们都是被这边巨大动静吸引过来的，此时每个人内心都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飞仙山大变！

而江陵收好所有尸骨后，转身扫视全场所有人。

但凡是被江陵的目光扫过之人，尽皆变脸。

“踏足飞仙山者，死。非飞仙山之人，立即退开。”

平静的声音传到每个人心中。

一群人面面相觑，全都吞咽口水，几乎没有考虑立马就往后撤退，一直退到飞仙山的地盘外，隔着很远的距离遥望着。

顷刻间，人潮褪去，现场只剩下了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正是那个青年。

“你为何不动？”江陵看向他。

“我，我是飞仙山的人！这里是我的家！我受够了夹着尾巴苟活，居无定所的生活。这里，才是我的家。”

青年声嘶力竭地咆哮，似要把这些年的怨气和憋屈全都发泄出来。

十年了，整整十年，飞仙山残存的人过着狗都不如的生活，活在阴影之下，隐姓埋名，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生活艰难，但却没有一个人抛却飞仙山的身份，这是他们的信仰和坚守。

听着青年那略显稚嫩的吼声，江陵语气淡然：“你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吗？”

“大不了就是死！”他面色坚毅。

“好。”

江陵微微点头，猛地爆发威压，磅礴的力量如星河般席卷出去，笼罩了整个飞仙山。

“今告知天下，凡踏足飞仙山者，死。”

平静的声音随风而走，席卷万里，很快就传遍天下。

在这一刻，无数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轰隆隆。”

片刻之后，天空飞来一艘悬空的战船，船上站满了气息强大的人影。

一只只体型庞大无边的巨兽，托着密集的人形妖兽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是奕天军的战船和大妖宗的战争巨兽！天呐，事情闹大了！”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尖叫。

江陵的能量波动和那个声音，引来了四大圣地的无数精锐。

“飞仙山乃是全天下的禁地，进入者将要遭到天下势力的合力围剿。”

冷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飞仙山的山体都在轻微颤抖。

大地都在震动，千军万马咆哮奔袭。

此刻的江陵和青年仿佛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狂涛，即将倾覆。

“怕吗？”江陵轻声问青年。

“不怕，”青年双拳紧握，“你一个老人家都不怕，我怎么会怕。”

“我，可不是老人家。”

飘渺的声音震荡中，一股开天辟地般的气息从江陵体内涌出，吹起了他满头的白发，露出了那张沧桑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