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边那令人骨头都酥麻下来的柔媚嗓音，牧知安只觉得有种心痒痒的感觉。

他压制着内心的某些大胆想法，不动声色道：“晚辈只是破解了些许皮毛，对于阵法的大部分奥妙，只是略知一些皮毛。”

“这很正常，毕竟那阵法，这也是本座钻研多年才构造出来的。”应谷欢盈盈浅笑。

见牧知安完全不咬钩，甚至没有一丝害羞之色，这位女首座收回了视线，款步走上了大殿，身上的玄袍下一刻变成了红色为底，印有牡丹花的衣裙。

一头秀发用发簪简单地挽起，脸上不施粉黛，但仅是素颜便极美，有种异样的魅惑和神秘。

她拖着薄纱似的红色衣裙来到了御座前坐下，俯看着站在大殿前的俊美少年，道：“女皇大人，跟你说了什么？”

这话，已经是间接性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她果然就是妖界女皇派来的二五仔……牧知安抱拳道：“女皇令我每三个月便提供一次情报……不过晚辈还是有些不解。”

“你说。”应谷欢微微颔首，明明不久前站在牧知安面前时她还是一副妩媚妖娆的模样，可当坐在御座前时，却又变得端庄高雅，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凝望着台下的少年。

“按理说以首座的身份，想要什么情报无法得到？为什么女皇要晚辈去收集情报？”牧知安道。

这件事委实是有些奇怪，他一个内门弟子能得到的情报，这位高高在上的初代首座同样能得到，而且能得到的情报会比他更多。

既然如此，妖界女皇为什么还要找他？

应谷欢指尖玩弄着一缕发丝，淡笑道：“女皇为什么找你我不知道，不过，她自然有自己的安排，你只要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就行了。”

“听说灵龙在你那里？”她忽然换了个话题。

牧知安微微颔首：“灵龙前辈的确在晚辈那儿，不过平时晚辈也很难见到她。”

应谷欢上下打量了牧知安几眼。

其实从牧知安正式踏入宗门后，她便已经暗中调查过牧知安的事情，但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既能被灵龙选中，又怎么可能没什么过人之处？

很显然，他的身上藏着让灵龙和女皇都在意的秘密。

当然，这些秘密，她并不在意。

对于这位沧海峰的初代首座而言，除了修行之外，大多数的事情她都没多大兴趣。

“应首座应该很早以前就在两仪宗了？”牧知安试探性地问道，暗中观察着这位看上去容颜极美的女子。

应谷欢却不回答，只是略带笑意地打量了牧知安几眼，道：“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是。”牧知安恭敬回答。

这女人看样子还是挺在意年龄的，跟亲切和善的颜姐姐完全不一样，她就不在意年龄的问题……

“其实女皇派你来汇报情报倒也正好。”应谷欢忽然娇笑道，“本座在这后山修行十余载，现在正冲击瓶颈，偶尔一闭关便是几年，有你来负责情报的收集工作，倒是给我省了不少心。”

怎么这些人都卡在瓶颈期，返虚境的修行难度竟然这么高吗……牧知安沉默是金。

“听说之前在天玄城的时候，你和叶宇有些冲突？”应谷欢随意地换了个话题。

“只是和叶宇有过一些小小的冲突而已……前辈竟然连这事都知道？”牧知安有些讶异。

“毕竟叶宇的身上有某些重要的东西。不过可惜在天玄城的时候没得到手，在宗门内，不好下手了。”红裙美人倚靠在御座上，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牧知安看着御座上的女人诱人的身姿，心思却微微一动，联想到了某些事情。

叶宇身上要说有某些重要的东西……似乎也就只有天道之气了。

可应谷欢又是听谁说的？

牧知安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黑袍人。

当时黑袍人来天玄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天道之气，而黑袍人，则是被妖界的第七席派来的……

莫非……她就是妖界的第七席？

牧知安刚想到这里时，殿门口忽然一名弟子走来。

应谷欢目光轻移，道：“什么事？”

那弟子朝应谷欢抱拳拜见：“道峰首座派来的长老在后山前等候，想接牧师弟去一趟道峰。”

“于紫嫣？”应谷欢眸光微闪，眼神中带着几分诧异。

道峰的首座生性寡淡，牧知安又不是道峰的弟子，她找牧知安做什么？

因为他背后的灵龙？

这也不应该才对……以那女人的高傲，不可能会把自己的目的这么明显地摆在明面上。

何况，牧知安也未必能游说灵龙，让灵龙给予别人气运。

“你先退下吧。”应谷欢道。

牧知安见那弟子退下，同样抱拳道：“首座，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晚辈也先行告退了。”

面对返虚境，尤其还是易昊的师父这样的存在，牧知安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

而且应谷欢如果真的是第七席的话，必须得小心为妙……毕竟她的目的可能就是天道之气，若是被她察觉到天道之气在他们这儿，会有天大的麻烦。

应谷欢打量着牧知安，柔声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嘛？”

牧知安不卑不吭道：“实不相瞒，晚辈的妹妹之前成了道峰的内门弟子，那位于首座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对晚辈这么好的。”

“你的妹妹？”

“叶灵璇和叶芊。”牧知安道。

应谷欢眸光微闪，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显然也是知道叶灵璇的背后究竟是谁。

“前辈，若是没其他事情，晚辈先告退了？”牧知安问道。

见应谷欢微微点头，牧知安当即转身离开。

这时，应谷欢那原本如春水般温柔妩媚的眸子忽然变得深邃了许多，无声地凝望着牧知安离开大殿的身影。

灵气很正常……看样子，天道之气不在他的身上。

不过……倒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应谷欢微微眯起了眸子，忽然道：“先等等。”

牧知安顿住了脚步。

之前藏书阁的阁主破例收下牧知安这个内门弟子就已经让她有些在意了，而刚刚道峰首座派人来接牧知安，更是让人有些诧异。

毕竟道峰首座和藏书阁的阁主关系极差，牧知安既是藏书阁的内门弟子，以道峰首座的性格，应该会尽量避免和他接触才是，为什么反而对他如此热情？

单单因为灵龙？

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过现在来看，不光是单纯因为灵龙的事情。

答案，已经很明朗了。

应谷欢款步走来，那双媚眼勾人无比，唇角勾勒出一抹妩媚的弧度。

她青葱玉指微微掂起牧知安的下巴，凝望着他的眼睛，凑到他的耳边，柔声道：

“你是天生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