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住的这客栈,就是他家的营生。“昨天晚上我未曾直接去他家,而是在周围的住户之中打探。
“得到的情况相差不大。
“都说这蔡老板为人宽厚,从来与人为善,少有跟人结仇。
“此后我又返回了那蔡家大院……
“只不过,那蔡掌柜的昨天晚上被吓得不轻,半夜醒来之后,鬼哭狼嚎了好一阵子。
“等到消停之后,我这才进去询问。
“这才知道……这蔡掌柜的虽然是个善人,却也并非全无仇家。”
徐鹿昨天晚上重新找到了蔡掌柜的之后,这蔡掌柜对他这深夜忽然之间造访的陌生人自然是有所防备的。
徐鹿当时满心以为,只要自己说出,是自己将尸体扔进去,救了他们两口子性命之后,这蔡掌柜的不说纳头就拜,怎么也得礼遇三分。
结果这话说出来之后,蔡掌柜的好悬没直接蹦起来。
吵吵把火的就要让人将这徐鹿拿下。
蔡掌柜当时没注意到那两个白袍剑手,只以为是徐鹿搞鬼,现如今还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这还得了?
好在徐鹿眼疾手快,赶紧捂住了蔡掌柜的嘴,将情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蔡掌柜的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当即徐鹿再问什么,蔡掌柜的也就如实相告了。
原来这一切的起因,却是因为蔡掌柜家中有一位千金。
如今正是二八年华,亭亭玉立。
往日上门说亲的媒婆,都快要把门槛给踏破了。
只是蔡掌柜的从来对自己这个闺女视若掌上明珠,自然是千挑万选,想要找一个好人家。
蔡大小姐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跟几个丫鬟住在深闺小楼之中,唯一的消遣便是坐在窗前,以轻纱遮面,看看这街道上的繁华热闹。
却也正是因此,被锦阳城内另外一家的公子给看上了。
这位公子姓齐,齐家于锦阳城内是开当铺的。
买卖做的比这蔡家只大不小。
齐公子偶尔出游,便跟这蔡大小姐对上了眼,当即打发自己父亲前往提亲。
齐掌柜本以为这事是手到擒来,毕竟这两家若是联合的话,那是门当户对,正是一桩美谈。
却没想到,蔡掌柜的好悬没拿着扫帚将这齐掌柜的赶出去。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齐大公子是一个花花大少。
仗着跟落凤盟内有点关系,在这锦阳城是张牙舞爪,肆意妄为。
眠花宿柳那都算是循规蹈矩,偶尔路边看到哪一家的大闺女小媳妇好看,就想着法子弄到自己的府上。
为此牵引出了不少的冤屈。
寻常百姓除了憋着鼻子认了之外,却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但是他蔡掌柜的终究不是寻常百姓,这祸祸祸到了自家闺女跟前,做老子的岂能容忍?
经此一役,齐掌柜的勃然大怒,两家就此就算是结了仇。
齐家在落凤盟内的关系其实并不深,而蔡家能够在这锦阳城内屹立不倒,若说没有点关系,那也不可能。
两家就此争斗了几次,却是个不分胜负。
反倒是引起了落凤盟内的注意,让他们握手言和。
落凤盟都开口了,这两家自然不敢再争,但是这仇恨却不会因此而了。
蔡掌柜的其实想的倒是不错,只要这齐家放弃念头,莫要祸祸自家闺女,就比什么都好。
这突然之间大半夜的有人闯入房间之内,想要杀了自己……
徐鹿一番询问之下,他思来想去,除了这齐家之外,实在是没有人能够恨他到如此田地。
徐鹿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丝毫停留。
趁着夜色还在,便直接打听好了路径,到了那齐家询问究竟。
齐家的把守跟蔡家相差不大,挡一挡寻常的江湖武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有些高手也能够拦下。
却又如何能够挡得住徐鹿这等轻功大家?
被徐鹿摸到了房间之内,将这齐掌柜的拽起来,也没有按部就班的询问,只是冷冷一笑:
“老贼,你的事发了。”
这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只将这睡迷湖了的齐掌柜吓的是六神无主。
慌忙询问是哪一件事?
徐鹿一听,差点没给气笑了,合着还不止一件。
便让他自己想。
齐掌柜是个实诚人,便将自己最近做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其实大多不值一提。
毕竟他们就算是做的再过分,也不敢轻易草管人命,毕竟上面还有一个落凤盟压着呢。
说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徐鹿这才恶语威胁一番,让他好好想想。
齐掌柜犹豫半天,这才询问:“是不是关于蔡掌柜的事?大侠饶命啊,这事,这事真不能怪我啊!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道在哪里交下来狐朋狗友,说不仅能解决老蔡,让他闺女嫁给我儿子,还能顺势拿下他家的买卖,我这是鬼迷心窍,这才……”
后面的话就不用听了,这事的根子果然就在这齐掌柜的身上。
一番询问之后,这才知道。
齐掌柜的儿子确实是个不成器的二代子弟,除了玩女人之外,一无所长。
平日里结交的也全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这一趟更是不知道从何处交来的朋友,自称认识一些江湖上的大人物。
只要花一点钱,便能够将蔡掌柜的轻易解决。
蔡掌柜的一死,凭借齐掌柜的手段,想要将他的买卖收入囊中,那是轻而易举。
到了那个时候,蔡大小姐更是掌中之物!
这事情到了这里,也就明白了,根子就在这里。
齐掌柜的最初是没将这事当真,只以为是自己这儿子又变着法子的从自己手里骗钱花。
但是那一日正好又偶遇了蔡掌柜的,两个人当街就骂了起来。
齐掌柜的口舌之能,并不如蔡掌柜利索,被人骂的抱头鼠窜,回来之后越想越气,抱着万一之念,便让他儿子去找了那人。
事情始末说出来之后,那人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要了一个定钱。
定钱交付完了,则带回来了一个牌子,让他好生保管,另有大用。
可是自此之后,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了下文。
经过了初时几天的怒气之后,齐掌柜的也逐渐回过味来,眼瞅着蔡掌柜的不仅没死,似乎一天比一天更加活蹦乱跳,就觉得自己跟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大概是被人给骗了。
着人去找,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好在花钱不多,就是几百两银子买来了一块牌子,多少有点憋气。
此后平静数日,一直到今天晚上被徐鹿找到。
一番话说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苏陌微微皱眉:“那牌子呢?”
“在这呢。”
徐鹿早有准备,将牌子拿了出来交给苏陌。
这东西自然不能放在齐掌柜的手里,毕竟是关键之物。
苏陌拿过了这牌子看了一眼。
牌子是普通的铁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其上的图桉,却颇为让人在意。
那是一把剑!
剑刃若隐若现,剑尖却隐隐泛着血红。
只不过苏陌从未见过这样的牌子,忍不住看了杨小云一眼:
“小云姐可认识此物?”
杨小云也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两个人一时不得其解,却注意到徐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陌一笑:“徐大侠知道这牌子?”
“这是隐杀令!”
徐鹿当即开口没有丝毫犹豫。
“隐杀令?”
苏陌眉头轻轻一扬:“细说。”
“……这令牌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你也知道我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多年,很多偏门小道的消息,听说了不少。”
徐鹿说道:“隐杀令便出自于一个名为隐杀楼的组织。 这个组织神秘莫测,藏身于黑暗之中,组织内高手如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做的是暗杀的营生。”
“杀手……”
苏陌不奇怪这江湖上会有这样的组织,只是有些惊讶:“这样的组织,我竟然闻所未闻?”
“隔行如隔山,您是开镖局的,他们是做刺杀买卖的,若非事情牵扯到了自己,有几个人会知道他们?
“他们若是将这消息传的沸沸洋洋,岂不是自寻死路?”
徐鹿无奈一笑,然后又看了看苏陌手里的这牌子:
“只是这牌子,其实便是隐杀楼的一个凭证,买凶之后,留下此牌。杀人之后,此牌回收。
“不过我听说,倘若是在刺杀的过程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刺杀失败……这牌子则可以用来重新下达一份委托,并且分文不取。
“但有一节,这牌子如果保存不慎,丢了,那丢了牌子的人,将会成为隐杀楼的下一个目标。
“而获得了牌子的人,则可以向隐杀楼下一个新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