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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回、一别杳无音寄问,名花何故落风尘

终究长眠与短眠丹能续命莫回天。缠绵忍割三生爱婉转难忘几载怜。

鸾境重圆知有日燕钗再合料无缘。

悟来事事都成幻辛苦人间数百年。

这二位开口吟诗与前面地几位不能相比。并不讲究什么文采词藻看神色他们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而诗句的风格完全不同不像是风月诗更像是口占仙缘地谶言诗。听在梅振衣的耳中随先生的意思是:“白牡丹。你修不成正果劫数将至!”

清风对白牡丹与随先生是同样的看法口占一诗名义上送给梅振衣那就是在劝告:“我也认为白牡丹无仙缘。梅振衣你别管她地闲事。”

除了两位神仙自己随先生的诗意只有梅振衣与白牡丹能听明白而清风的弦外之音恐怕也只有梅振衣清楚了。

梅振衣在神念中暗问道:“清风你这首顺口溜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风:“随先生的话你应该听明白了那白牡丹虽有些修行但其道有偏。终究要再入轮回。我看你的言行似乎与她很有些勾牵不应如此啊。”

梅振衣:“什么应不应如此世上没有仙缘的人多了!我对她有关切之意是我的事她的修行如何是她地事你又何必劝我这些?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必。”

清风:“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若有强行助她回天之意。便是动了执念于你的修行无益。”

梅振衣:“我还没这么想呢你偏偏要告诉我这些。”

清风:“不是我要告诉你随先生已经开口说破他见你对白牡丹的关切之色非同寻常故意说出来的就是要让你知道白牡丹五衰将至想引你有所为所以我会提醒你。”

梅振衣:“多谢提醒!但你是好意也罢随先生是故意也罢都多此一举了。”

清风:“不是我多此一举因为我了解你你在世间牵绊太多看你今天与白牡丹之间有些不寻常恐你莫名其妙真会插手。”

梅振衣:“什么叫牵绊太多?清风仙童你为明月做地那些事还不嫌多吗何苦来说我?”

清风叹了一口气:“这是不一样的唉你要是这么讲我也无话可说。我本想劝你反而却将你的执念勾起了。”

他们用神念交流速度比普通交谈快很多在座的人还是一片沉默呢。虚空之镜被清风打碎之后那种无形地威压感已经消失了但大家还没有开口面露不满之色却又不好发作因为谁都看出随先生和清风不好惹。

这两人哪是吟诗啊分明是在砸场子嘛把气氛全破坏了!幸亏这两人是最后开口否则今晚的酒还怎么喝呀?这时梅振衣狠狠的一拍桌子杯盘都跳了起来把大家都从沉默中惊醒只见他指着身边两位高人道:“随先生清风你们吟的叫什么诗简直是坏花船上的酒兴罚!”

梅振衣倒是挺胆大的众人只知道清风是随他来的而那位随先生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现在梅公子拍案要罚这两位高人的酒开口吟诗就按今晚喝酒地规矩话说的虽然有理但其它人可不敢轻易开口。

清风也不生气点头道:“是啊该罚!随先生也别装着没事你那首歪诗也该一起领罚!白姑娘倒酒吧。”

白牡丹各罚两人三尊酒画舫中的气氛才缓和下来。这时杜审言半起身道:“白姑娘月已中天此席该散了请问你今晚点谁占花魁?”

众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张若虚若论今晚的诗文无人能够超越他相信不久后那首《春江花月夜》也会传唱洛阳。白牡丹的神色很复杂但转身面向众人时仍然带着甜美的微笑。她施了一礼又告了一声罪离开了大厅。

不一会白牡丹手持一支白色地牡丹花回到舞台中先向张若虚躬身道:“奴家明日正午在洛阳凤元楼设席专待张公子到来以谢今夜佳作相赠。”

白牡丹要请客在洛阳最繁华地酒楼设专席请张若虚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传出去地话足够让人羡慕的了又是一段风流佳话。但此时说这句话却有些不对要请张若虚的话何必那么麻烦呢直接把他留下私夜对饮不就得了?难道今晚占花魁的不是他白牡丹觉得有歉意才会这样请求的?

果然。白牡丹说完这番话冲中间那排座位去了没敢离随先生与清风太近微微侧着身子将那支牡丹花插在了梅振衣地发髻软语道:“梅公子。能否请您散席之后私下小酌片刻奴家很想听听你与那位小青姑娘的故事。”

登船之前谁也没想到今晚竟然是梅府公子独占花魁!且不说众才子如何失望心中又是如何猜疑散席之后只有梅振衣留下了。有婢女收拾残席而白牡丹邀请梅振衣来到后仓小厅。

这小厅左右垂着绣帘帷幔朝着船尾是一道雕花圆拱门地上铺着锦垫。圆拱门前对着月光水色放着一张小桌。这桌子的设计很有讲究坐人的这一侧是个半月弧形两人双肩相连坐在桌前既不像并排坐那样互相看一眼还要转头也不像面对面那样隔着桌子感觉既亲密又方便。

桌上有一壶酒两个杯子几碟下酒的点心。梅振衣陪白牡丹坐在桌前。欣赏着月光下的南水。半天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白牡丹留他绝对不是因为诗文。恐怕也不是因为付小青的故事十有八九是因为随先生与清风最后两首诗她不敢招惹那两人却把梅振衣留下私谈。

沉默中船忽然动了不见扬帆也未闻摇橹之声已经驶离岸边来到水中央。梅振衣的神识感应行船之前其它人就已全部下船船上只有他和白牡丹。这船是怎么动地?那一定是白牡丹施法行舟也就是梅振衣这种人能够查觉出来。

“眼前如此水光却无揽月之心梅公子你当身边无人吗?”见他不动也不开口白牡丹幽幽的说话了。

梅振衣:“我非风流才子白姑娘你对每个上船的人都说这一句吗?”

白牡丹:“你错了没有人像你这样一言不发的。”

梅振衣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刚才差点忘了你是谁我又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洛阳花魁我是来嫖妓喝花酒地!揽月色入怀理应如此。”这话说的很粗俗不合当时的淡雅的气氛说着话就直接一伸手白牡丹惊呼一声已被他揽入怀中。

她地身子柔若无骨她的声音带着嗔意却那么悦耳惹人心动:“梅公子莫要如此白牡丹卑薄之身也不是容你如此轻贱的。……捆仙绳!姓梅的你意欲何为?”前半句话娇羞带喘后半句话突然语气一变惊惶中带着怒意。

她的身上看不见绳索却贴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云烟与雪白的肌肤相映显得如梦如幻分外诱人。然而这景象的实情却不似所见那么浪漫原来是梅振衣借轻薄之举突然祭出拜神鞭施展捆仙绳术将白牡丹制服。

梅振衣深吸一口气脸色随之一变歉然道:“对不起白姑娘是我误会你了!我方才只闻到面前地酒气察觉你在酒中下药疑你有歹心。上船之前有位仙童提醒我你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我要想制服你只有趁其不备偷袭出手。揽你入怀又发现解药就是你衣上的熏香才知你并无害人之心请恕我鲁莽!”

“梅公子神乎其技但是却弄错了这不是衣上的熏香就是我天生的体香此香能迷人而酒中才是真正的解药!”白牡丹闻言不再惊惶柔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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