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总。”阮新迟疑道,“可以麻烦您,出去一下么。”
薛临:“为什么?”
阮新按住扣子:“我要换衣服。”
薛临:“刚才不是不在乎吗?”
“那不是因为您在乎吗?”阮新皱眉。
薛临温声道:“好好好,我出去。”
他起身,真得就如他所说,直接走出去了。
阮新目随薛临的身影,直到房门关上。
他换上礼服,对着镜子一看,着实吓一跳,方才明白世上有句话叫人靠衣装。
阮新系好领带走出来,只见薛临坐在工作室外面,正在用光脑看文件。
“准备好了?”
“嗯。”阮新推起眼镜,刚要往外走——
薛临:“等等。”
阮新顿住:“怎么了?”
薛临笑着打量他:“阮先生就这样出去?”
阮新:“哪里不好?”
薛临收了光脑,坐在高脚凳上,向他招手:“过来。”
阮新走近他,但没敢太靠近。
薛临顿时失笑:“阮先生怕什么?”
阮新瞬间警惕:“薛总想做什么?”
下一刻,只见薛临上身前倾,手指忽然扣住阮新的领带,一挑即散。
阮新:“……?”
他看看自己散开的领带,再看看薛临。
“想解阮先生的领带。”薛临笑眯眯道。
阮新刚要发作,他黑色的领带又被两只修长的手重新勾起来。
周围有淡淡的冷杉气息浮动,薛临离他太近了,压迫感十足。
脖颈后传来轻微的拉扯感,缠绕一圈,打结。阮新有点难以呼吸,如同被捏住了喉结,只好愈发靠近薛临。
随即束缚的压迫松懈下来,一个小巧的黑色领结端正立在阮新领口。
薛临的目光徘徊在他身上,笑得满意:“这样比较搭阮先生的气质。”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阮新本能后退两步,目光移向左侧明净的窗户。
透明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年轻男子,他清瘦苍白,身着深色西式小礼服,颈间黑色的领结格外精致,一副金丝边圆眼镜架在鼻梁上,平添了几分斯文。
“您的手真巧……”阮新小心翼翼触碰领结,不禁赞叹道。
薛临颔首:“阮先生喜欢的话,下次还可以来找我。”
“那多麻烦薛总。”阮新客气道,“您教我一遍,我估计就学会了。”
薛临一点点笑起来,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好。”他最后说。
他们并肩出去,一出电梯,前台的身着银色制服的仿生人就拦住他们。
它递给薛临一张薄薄的黑色信封。
阮新的左臂离薛临只有一拳距离,因此他不可避免地,看见黑色信封中被薛临取出的信纸。
说纸也不确切,那是一张淡红色的软膜,仿佛沁了血。
上书四个字:赔我妈妈。阮新的思维几近凝滞,薛临侧目看他一眼,果断撕碎了这张软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