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微微愣了下,倒是没想到这点:“你去吟月楼了?”李天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朕怎么会去哪种地方?”只是对上楚轻颇有些掫揄的笑容,想到自己先前还追到了青楼,还差点害了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这是余栉风主动要去的,回头朕会算他一功的。”
楚轻如今单独与李天啸站着,颇为不自在,尤其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加上今夜李天啸在她最危急的时候,如同天神一般从天而降,让楚轻情绪起伏有点大,怕暴露出什么,也不再问别的,随着李天啸往宫门的方向走,不过却是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先前楚轻扮作余生时下榻的客栈。
李天啸道:“暂时只能把你留在这里,我是从密道出来的,如今要尽快赶回宫里,到时候我会让禁卫军前来接应你,连夜送你进宫,你从正门进宫,只当做是禁卫军把你救出来的,至于那些听到话的少女,我自会找人堵住他们的嘴。若是刘国舅找机会问你,你就说……朕……真很看重你,所以不惜一得到消息就让人来救你。”
楚轻垂着眼,遮住了眼底波澜的情绪:“皇上放心,这些属下都知道的。等今晚过了之后,属下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李天啸愣了下。
楚轻摇摇头:“微臣还没看,等稍后进宫再看好了。还有吟月楼,那徐三……”
李天啸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好了,朕已经让人去报案了,御林军怕是现在就已经包围了整个吟月楼,那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等李天啸终于离开了之后,楚轻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客栈里,等了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大夫,给她把伤口重新包扎了,也不多话,很快就离开了。
楚轻等大夫走了,这才把袖口里先前焦世龙塞给她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她果然没看错,那真的是一张油纸,楚轻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她愣了一下,觉得不对劲。
毕竟焦世龙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把这个东西给她,到最后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东西交给刘国舅,这就不可能是没用的东西。
楚轻翻来覆去看了看,许久,慢慢眯起了眼,突然就想起来师父曾经说过的一种特殊的纸张,蜡油纸,这种纸用特殊的材质弄成,再用特殊的东西写上去,平常是根本看不出任何字迹的,只有在火下烤,才会显露出来。
楚轻眼睛微微亮了亮,看到不远处的油灯,连忙上前,她怕毁了这油纸,先只是用一个角在火上轻轻撩了一下,仔细观察,并未有字迹显露出来,她随后又多撩了一会儿,随后,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原本空无一字的油纸上,竟是慢慢显露出了一些字迹,楚轻只撩了其中一角,所以等分辨出的时候,发现这上面竟然是一个名字,而且这名字还有些熟悉,是一个五品的官,楚轻还在朝堂上遇到过几面。
对方风评极好,也不站队,至少绝对看不出来跟刘国舅有任何的关系,楚轻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这个油纸怕是根本不简单,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就是莫名的狂喜:难道……这个单子上面是刘国舅的暗线人?
如果这是真的话,这些人难道就跟焦世龙一样,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跟刘国舅有任何关系,实际上根本就是刘国舅的人?
楚轻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死死攥紧了这个油皮纸,如果有了这个东西,她就能彻底把刘国舅在朝堂上的暗线都一个个给拔出来,不动声色的让皇上给除掉了,这样一来,刘国舅就相当于失去了左膀右臂,她师父的仇就指日可待了。
楚轻强压下心底的激动,等了一个时辰,就听到客栈外有纷乱声响起,不多时就有锦衣卫上来,为首的竟然是钟宣,钟宣显然才知道楚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脸色很不好看,楚轻喊了他一声,他也沉着脸没说话,只是硬邦邦的说:“皇上派属下来接大人进宫,大人随属下走吧。”
竟然还打起了官腔,楚轻无奈,耷拉着眼,难得露出几分可怜:“钟大哥,你看我这脖子,还伤着呢,我也不能多说话,你要是再不理我,我这忍不住就多说的话……”
钟宣拿她没办法,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是不是疯了?先前我就听说你在办这个案子,我还以为没有眉目,可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只身一人去闯狼窝,你还要不要命了?竟然失踪了这么久,都没有吐露半点消息,这……这要不是……我先前见到你是不是就是最后一面了?”
钟宣这么一个八尺男儿,说道激动处,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楚轻心里也难受了起来:“这次是我没考虑好,让你们担心了,我保证这是下一次,下次我肯定不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