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传来李天啸低沉的声音:“先进去吧。”
余栉风一拍脑门,想想也是,这亏的是刚搬,过两日让刘国舅知道了楚轻的住址,他们可不敢这么贸贸然过来了。
妙语在李天啸下了马车之后,规规矩矩行了礼,这才去敲门,楚轻把两人介绍给周叔,没说身份,只说是好友,以后能随便进来,其余的人一概不让进。随后等李天啸两人进去之后,到了大堂,妙语去准备茶水,楚轻瞧着李天啸,不知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只是下一刻,李天啸跟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锦盒递过去:“乔迁之喜。”
楚轻:“……这个,皇上……”
李天啸:“出了宫,就没有君臣之分,我只是你的一位朋友不是吗?”
楚轻只能把东西收了下来,可谁敢跟皇帝当朋友啊?楚轻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压在心里,只是等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愣愣的,里面赫然装着几张地契,还都是京城里销售紧俏的铺子。楚轻立刻把锦盒推了回去:“皇上,这太贵重了,属下……”
谁知楚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李天啸打断了,只道:“不过是几张地契罢了,你前儿受了罪,朕当初既把你带过来,许诺保你性命,却反而要让你自寻生路。是朕不是,今你若是不收,倒是让人心里不甚自在,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楚轻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哪里来的这般多事,再去瞧那地契,对比李天啸这番念念叨叨,倒是觉得也没这么烫手了,赶紧阻止李天啸继续说下去:“那属下就先收着了,谢陛下赏赐。”
李天啸这才噤了声,环顾了一圈大堂,楚轻并无过多的银两,因此买的是个旧宅,家具一干物事,都是旧物。瞧着有些不太美观,好在整洁,李天啸歆慕对方,想把最好的给她。却又怕自己三番四次表现的太过明显,反倒惊扰了对方,他只能沉定下心思:“朕打算让天一过两日带人过来一趟。”
楚轻谨小慎微的坐在一旁,不明所以,诧异抬头:“啊?是怎么了吗?”皇上怎么突然要派天一大人过来,难道要监督她?不过李天啸也不像是不信任她的人,否则,也不会让自己知晓这么多事。
李天啸道:“没特别的事,你这宅子不如北镇抚司方便,那里人来人往,朕出入容易,这里是外宅,容易被人惦记,所以,朕打算在这里挖条密道。朕容易过来,也便于天一来传递消息。”
楚轻沉默了下来,她其实不愿意弄密道,也不愿意除了进宫之后,自己的时间还要跟李天啸有牵扯。
可自己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必然躲不开这些,李天啸的提议反倒是对她有好处,她只能应了:“那就有劳天一大人了。”
楚轻看李天啸说完也不说别的了,就沉默着,余栉风瞧着两人,刚开始等在宅子外时气性还很高,等进来原本还想像往日那般,可突然就想起楚轻女子的身份,莫名情绪微妙了起来,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表现的太过热情不行,可太过冷淡也不行,还如往日?那也不行,对方可是女子,像娇娇虎那般,可马虎不得。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余栉风这么一纠结,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只沉默地等着,不过,他肚子却在这时,咕咕响了起来。
这一声反倒是打破了沉寂,楚轻微愣第一反应朝着李天啸看了去,李天啸冷峻的脸一沉,看向余栉风,显然因为他自己被怀疑肚子叫,很是不雅,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余栉风一对上李天啸的黑眸,立刻主动举起手:“是、是我,我有点饿了。”
楚轻一拍脑门道:“瞧瞧我这记性,皇上与余大人等了许久,怕是还未用晚膳,我让周叔去弄些小菜,两位要不……在这里用些?还是,皇上您回去用?”
李天啸原本冷下来的脸,莫名因为这句话缓和不少,黑眸定定瞧着楚轻,半晌,才缓缓道:“就在这用吧。你不必麻烦,朕让天一去一品斋定了菜色,他脚程快。”说罢,不等楚轻言语,朝暗处一挥手。
楚轻只感觉一阵凉风拂过,外面依然是沉寂一片的。只是这天一的确速度够快,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竟是提了两个四层的大膳盒过来了,到了近前,就开始摆席,天一办事很利落,不多时,就把一桌菜布置妥当。
李天啸看向楚轻道:“可用了?”
楚轻点点头老实回道:“先前因为乔迁之喜,跟着镇抚司的兄弟去一品斋吃过了。”
李天啸想到前两日她在北镇抚司喝醉酒的模样,皱皱眉,不过此刻再看楚轻,想到并未嗅到任何的酒味儿,大概也知道这次他们并未饮酒:“那就再陪朕用一些,与朕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楚轻愣了下: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么,先前她与李天啸在宫里用膳时,他可是从不多话的,不过谁让李天啸是皇帝,皇帝说的话就算是不对那也是对的。果然她抬眼,就看到余栉风与她使眼色,让她有点眼力劲儿,她现在闲赋在家,她未来到底能当什么职务,那还是要看李天啸。虽然刘国舅一定会从中斡旋,可到底能当家的其实还是李天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