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语绞着帕子,却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闭着眼:“钟大哥,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钟宣脸更红了:“你、你说。”
妙语:“其实……我不是公子的丫鬟。”
“欸?”钟宣愣了下,“这我知道啊……”
“不,钟大哥你不知道……我其实是公子从炎城……解救回来的。”
“解、解救?”钟宣傻眼了,他随即紧张了起来:“你是不是被人绑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听着钟宣关心的声音,妙语眼泪簌簌掉得更凶了:“钟大哥,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我,我以前,是……是炎城春香楼的花魁……”
钟宣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对方妙语红着的眼圈,突然脸色就变了。
“你……是花魁?”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妙语根本就不敢去看钟宣的眼睛,怕看到嫌弃。
她怕自己说不下去。
紧闭着眼,把当年的灭门案一一说了出来……
……
楚轻在苑子的凉亭里坐着。
四周有些凉,她的目光落在房间里,因为离得远,她听不到声音。
夜色很好,她却有些恍惚。
钟大哥会接受吗?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钟宣沉着脸走了出来,猛地看向了楚轻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楚轻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
钟宣大步走到了楚轻的面前,站在石桌前,虎目盯着楚轻,盯了一会儿,突然就冲了过来,狠狠抱了楚轻一下:“小楚,大哥果然没看错人!你是好样的!”
楚轻眨眨眼:“……”
钟大哥你这样一惊一乍的,能吓死个人。
她还以为钟大哥这气势是要来揍她。
钟宣抹了一把脸,“没想到妙语姑娘的身世这么可怜……太可怜了,要不是小楚,大哥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妙语姑娘了。”
楚轻:“……”这跟她想的差别有点大啊。
她低咳一声:“钟大哥,妙语跟你说了……别的没?”
钟宣瞄她一眼,还沉浸在妙语凄苦的身世上:“什么?”
楚轻道:“她一直挺担心你介意她当过……”
钟宣等她一眼:“楚老弟,你怎么能这么迂腐呢?再说了!妙语姑娘是为报仇才不惜委身那些恶人,她好好的,我介意什么?就算介意……”钟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脖子粗的:“也是妙语姑娘介意我吧……”
楚轻:“……”她就知道!
钟宣小声往房间看了眼:“你说我这样的糙老爷们,妙语姑娘这么细皮嫩肉的,能看上我吗?”
楚轻默默望天上看了眼:“放心好了,不是看上你了,妙语姑娘干嘛告诉你这个?”
钟宣一听眼睛都亮了,忍不住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声:“真的啊?这太好了!我还怕妙语姑娘看不上我这种……风里来雨里去,整日不着家的……”
楚轻:“你想多了。不过,钟大哥你真的……”
钟宣瞪了她一眼:“想什么呢?这有什么,人活着本来就不易,不过是过往的那点事,谁还没点过往。再说了……我以前还以为妙语姑娘是你的……”他脸红了红,似乎不好意思说。
楚轻眯眼:“我什么?”
钟宣低咳一声,慢吞吞吐出两个字:“妾室。”
楚轻扶额:“你怎么想的啊?我不是说她是我义妹了吗?”
“我这不是后来才知道么……”钟宣老脸一红,突然一拍腿:“那个,你、你跟妙语姑娘说说,我刚没好意思问她……”
他就急匆匆跑了出来。
楚轻:“你自己去说!我不去!”
她现在开始觉得钟大哥有点不靠谱了。
钟宣站起身,急得团团转:“楚老弟!我喊你大哥行不行?你去问问……妙语姑娘肯给我当婆娘不?我肯定以后对她好!”
楚轻头疼:“钟大哥你……”
钟宣嘿嘿笑着,楚轻无奈,只好又回去了一趟。
回头去看,钟宣还站在凉亭里,一直挥着手,黑眸亮得渗人。
不过这样的钟宣,让楚轻彻底松了一口气。
楚轻进去时,妙语在发呆,不时抹一下眼睛,显然在哭。
楚轻忍不住骂了声钟宣,好歹跟人说清楚再跑出去谢自己啊,这弄得好像不待见妙语似的。
楚轻走过去,搂了搂妙语的肩膀:“怎么哭了?这不是说得好好的么?”
妙语摇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钟宣听她说完就直接冲了出去。
他……果然还是嫌弃她了吗?
楚轻蹲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脸:“那个,我来帮钟大哥问句话。”
妙语抹眼睛的手一顿,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