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舅气得脸色发青,猛地把桌子上的杯盏砸了:“你有这功夫操心这些,不如好好想想宸儿的事!”
“她的事,与我何干?”
“你是她的母亲!”刘国舅额头的青筋直跳。
刘夫人慢慢转过身,朝着刘国舅看过去,眼神幽冷的像是一条毒蛇:“老爷可真是健忘,二十多年前……妾身,可就不能生了。我同意她这私生子挂在我的名下当个嫡女养着,可不代表,她还真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了。”
刘国舅脸色一变,盯着刘夫人被光打得看不真切的脸,浑身像是脱力般,陡然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抹了一把脸,无奈地叹息:“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还……”
刘夫人嗤笑一声。
刘国舅呐呐道:“你都养了她十五年了,就算是个猫是个狗,都该有感情的。更何况,宸儿是真的把你当亲娘。”
刘夫人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得瞧着她:“我可没这个服气,能给未来的皇后娘娘当娘,这么大的福气,我可承受不了。”看着刘国舅变得惨淡的脸色,刘夫人终于一扫这几日的抑郁,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能让她支撑下来的竟然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来刺激他一次。
不过,也许等哪天没用了,大概也是她的大限了。
刘国舅在大堂坐了很久,才抹了一把脸,刘管家走过来,把地上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刘国舅看着他,许久,才沉声问道:“她每日,还是诵经念佛?”
刘管家点点头:“回禀老爷,是的。”
刘国舅摆摆手,“算了,她想干什么,都随她吧。”
“那赵老爷那里?”
“他?不用管。”刘国舅心烦,背着手直接走了,想了想,干脆出了府,随便找了个温柔乡去歇着了。
翌日一早,楚轻就带着人去了赵府。
赵魁梧因为得了刘国舅的话,心里有了底气,对楚轻是格外的热情。
经过一夜的发酵,坊间都传遍了,赵魁梧的夫人离奇死亡,作为一号嫌疑人赵魁梧可能宠妾灭妻,杀了自己的夫人,现在北镇抚司的人开始来查了。
一大早,得到消息的百姓,不敢靠得太近,可来看好戏的人可是不少。
尤其是赵府对面的茶楼,那是客朋满座,让掌柜笑得眼睛眯起来都快看不到了。
“说起来,这余小楚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忘了……那可是,刘国舅最新收的幕僚。”
“不是吧?真的假的?”
“假不了,听说这次刘世子的事,这人可没少掺和……”
“天,那赵魁梧也是刘国舅的人,这人也是,那得了,这事就算真是赵魁梧杀的,怕是也不可能说是他了。”
“这可不一定,没听说么,这次的事,已经上报给皇上了,由皇上亲自监督,皇上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希望如此,不然……这赵夫人的案子怕是要成为悬案了。”
“悬案倒是成不了,只是凶手到底是谁就说不准了,这余小楚……可是个人才,还记得先前京城的名门千金失踪案吗?就是他破的!那么多锦衣卫忙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他就那么随意一查,就找出来凶手了,你说能耐不能耐?”
“就是那件轰动整个京城的寺庙主持那件事?”
“可不就是那件事?当时热闹了好久,不过正主当时好像外派了,先前才刚回来,没想到,竟然被刘国舅给拉拢了,也不知道这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按理说这人既然这么有才,怎么就……”
“这就不知道了。”
“咦,你看那马车下来的人是谁?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好像是那位相府家的二公子啊……”
“对对,就是先前那个被冤枉杀了宫女的那个,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
“要我说,不会是皇上派来监督的吧?哈哈哈,这余二公子可是皇上的人,肯定是了,皇上肯定也是怕知情不报了!”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
楚轻是不知道外面议论纷纷的声音,不过她看到了。
一切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坊间那些推波助澜的声音,大多还是她找人放出去的。
她刚带着人跟着往后院走,这边赵魁梧正热情的跟她说着什么,忠叔匆匆就走了过来,面露着急:“老爷,上面又来人了!”
“来人?谁来了?”赵魁梧自从知道余小楚是自己人,那叫一个热情,就差把她当神供着了。
“是……余大人。”
“余大人?余大人不是在这呢?”赵魁梧瞧着楚轻,谄媚的笑了笑。
“不、不是这个余大人,是余栉风……余大人。”